那个年代
颜梅玖
那时候我瘦削,单薄
有一大群男孩子跟在后面
他们总是边吹口哨
边按着清脆的铃声
那时候云朵也不紧紧抱在一起
我骑单车,目不斜视
车筐里放着他的旧书
风一样穿过夹桃花盛开的小镇
蓝布裙,白衬衫
门帘一样的齐留海
每次他说我好看
我都会低下头,不好意思笑笑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
没有猜忌和仇人,马路上没有油烟
水很清,路很窄
每个人都用自行车丈量自己的世界
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能互相看见就很满意
树林很小,苹果花很密
两个人站一会儿,就红彤彤了
在微博上偶读到颜梅玖这首近作,马上就喜欢上了,它真实,自然,质朴,生动,极具亲和力。
很显然,这首诗写的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爱情之美。女孩骑自行车,男孩也骑自行车,向着好看的女孩按铃铛、吹口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赞美,这样的场景勾勒出那个年代熟悉生动的画面。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小汽车也很少,没有污染,清水蓝天,没有现代科技对世界的伤害。手机虽然方便了联系,但取消了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积淀与发酵,小汽车虽然缩短了距离,但是加深了心与心之间的沟壑,我一直相信,世界一直在默默遵循一种守恒定律,获得必然以某种付出作为代价,因此,颜梅玖的这首诗也是一首抵抗之诗和挽留之诗。
与深邃的思想相比,我更偏向于认为诗是人对世界的一种感受能力。因此,“我骑单车,目不斜视/车筐里放着他的旧书”这样的诗句让我有种莫名的感动,也许只有这样的感受,才能享受到“两个人站一会儿,就红彤彤了”这样的悄然而隐秘的内心喜悦。(张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