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不锈(马金真)

心锁不锈(马金真)

2016-01-06    09'50''

主播: 不一样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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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心锁不锈 作者:马金真 写于:2002年 前段时间回老家收拾房子,在搬移一张几十年未动的老床时,在床下发现了那个十几年前突然丢失的日记本。日记本上那把指头肚般大小的铁锁早已锈死。翻阅日记,一位少女便从尘封的发黄的纸页中走出来,鲜活而靓丽。 十六岁,我上初三,由于受几部言情电影的启蒙,对爱情有了朦朦胧胧的意识,而且这意识开始在心田里萌芽。当时,学校有两个初三班,相隔约十米,中间有一条南北小路,我们通常都是排队放学回家。那天放学站队的时候,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的目光正向我投来。我睁大了1.5的眼睛,忙让这个“目光之球”投进我眼睛的“球篮”。随时,我的秋波激起层层惬意的涟漪,头顶上熟视无睹的梧桐花儿也变得迷人起来。它们热热闹闹地开着,并从粉红的喇叭状的花儿中吹出香甜的气息。那时,我的神情很专注,连老师喊“向前看齐”的口令都没听见,一个人闪在了队外。老师说:“你走啥神儿?”轰的一声,同学们都笑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家中有事,上数学课时,我们两个班就合上。那次,合上课时,我和一位同学路过她的桌前,那位同学碰着她的桌子,她的钢笔眼看着要滚到地上。为了取悦她,我一个健步蹿过去,不但没抓到钢笔,反而将她的钢笔帽踩烂了。她红着脸说:“你慌啥哩!”“我不慌,”我说,“不慌笔就掉地上了。”她扑哧笑了:“这回你慌脚下了吧。” 油菜花儿开的时候,我走出校园,来到一块金黄的油菜地边,她也跟着我,站在油菜地的另 一边;我向南跑,她也向南跑,与我并驾齐驱;我们边跑边互相对笑。到了地头,她看着春风过处,起起伏伏的金黄的油菜花儿,半晌才找到一句词儿:“你……赔我的钢笔。”我说:“我给你买一支好的!”她说:“不稀罕,我就要你上衣口袋里的那支。”于是,我给了她。她赶忙从怀里掏出 一个新式塑料日记本儿,上面还有一把锁。她晃晃银色的钥匙说:“你一把,我一把……到时,我可以看你的秘密。”说完,红着脸跑了。 中午回到家,妈妈让我和煤,我浑身是劲儿,本来让我和半池,结果和了一大池。妈妈说:“和的太多了,用不完就干了。”我心里说:“干它干,反正我心潮澎湃!”晚上,在梦中,我和她手拉手在蓝天白云间跑呀飞呀,一会儿,我们双双变成了林中鸟,一唱一和…… 可是,没多久,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和她同村的同学说,她家穷,哥娶不上媳妇,她父母强迫她和她哥换亲了。当时,出嫁时农村用的是马车。出嫁那天,她哭喊着扒着车帮不上车,几个壮汉硬掰开她的手把她按到了车上。随着车夫一声鞭响,头上戴着红花儿、脖子下挂着铃铛的骡马们便撒开四蹄“叮叮当当”出了村口。那稚嫩的哭叫声,淹没在荡起的黄尘和鞭炮声中…… 她出嫁没多久,我们全家搬到了城里。搬家的时候,记录着我快乐而短暂的初恋和对她不幸婚姻的愤怒与无奈的日记本找不到了。少年的我,怀着虔诚之心,把那把银色的钥匙涂上蜡油放好,以备找到它时再把藏着秘密的“心锁”打开。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有关她的消息我一点儿也不知道。锁在心灵底片上的她,仍是一副纯真烂漫的少女形象。 望着日记本上的锈锁,我想:那把银色的钥匙,她还放着吗? 马金真:作家,时事评论员。曾在电台、报社任记者、主编,已在国内外发表作品数千篇。目前主要从事文学创作、时评写作和作文教育研究工作(创办有“鹤壁万象作文辅导中心教研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