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28《面对》诵宋静

黒龙江总社 面对 文 /红梅花儿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腰腹疼痛难忍，全身无力，脸色蜡黄，二百米的路程要坐下来歇三回，不管不顾地坐在路边。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去了医院。 这个年纪子宫肌瘤是多发病，先是做了B超，医生说有肌瘤但没什么问题。医生又建议我做一下宫颈筛查，我很讨厌做各项检查，但是看着温和的医生，我还是做了，三天后看结果，医生又要我做活检，医学知识贫乏的我有些酸味：“干嘛做一项又一项？” “你的筛查超标，……”。医生解释了很多，也很诚恳。取样后，医生嘱咐我五天后取结果。我告诉她我已经定好去旅行了，明天就动身。医生诧异的望着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头一次碰到你这样的病人，你情况不好，你知不知道？别人都紧张得不行，你却要去旅游？” “知道。我要是真的该死，也不差这几天。” 第二天我便踏上了旅程。去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进了蒙古包，还骑了马。 十天的旅程结束，回来正是中午，没回家，我和男友直接奔去医院，妹妹知道也赶过来。化验室的老头儿惊诧的看着我：“你是病人？这些天干嘛去了？咋才来取结果？” “去旅行了”。 “你长心没？还去旅行？看看你的结果吧！” 他有些激动。 “吓唬人”！我对妹妹嘟囔着。 “看医生怎么说”。妹妹也有些紧张。 “别回家了！让家人把你的东西拿过来，直接住院，明天手术！”医生像是命令。 “为什么呀？”我瞪着眼睛问。 “你现在是癌变前期，由于取样儿不完全，你很可能已经癌变了！” 瞬间，我眼前黑了一下，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快到谁都没有发现我情绪的变化。 “明天去哈医大吧！”男友说。 到家已经下午四点钟了，我脑袋里空空的。 无忧无伤无痛。大家帮我收拾着东西，我平静地坐在电脑前，我只想把我此行的所见所感写出来，我怕以后没了心情动笔。于是就有了《满洲里记行》，我比较满意的一篇散文。 到哈医大第四附属医院，专家做了会诊，男友要跟我去看结果，我只轻轻地说：“我自己去！” “你已经恶化了。”我看到诊断上写着：不排除鳞状细胞癌。专家很平静，这对于她是司空见惯。我也很平静。很快办理了入院手续，只是希望医生尽快给我做手术。 晚上我俩去逛街，吃了顿饭。一切还是平常的样子。由于医院没有床位，我们在宾馆住了两晚。手术前一晚，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突然嚎啕，虽然自己知道这病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意外不发生。父亲还有其他的姊妹照顾，最惦记的是儿子，我常常调侃他是我单性繁殖的产物。如果世界没了我，他该怎么办？…… 男友抱着我的肩多安慰着我。我也很快平静下来。 手术前医院给我安排了床位，是加床，病房还有其他六位病友。手术安排在下午两点。十一点多，家人们都出去吃饭。可能是前几台手术很顺利，两个小护士就推着手术车来接我。我坚决不上手术车，要求自己走。进了手术等候室，换了手术服，我看到几十个病人都躺在手术车上，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屠宰场，此刻人就如砧板上待宰的猪羊，任人五脏六腑的翻弄。那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就是庖丁。生命原来如此脆弱。我仍然坚持不上手术车，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坐着。那扇门只有病人推进来的时候才打开，那里挤满了人，由于姐姐和妹妹个子高，我一眼就看到她们，她们向我招着手，眼睛哭成了泪人。我笑着向她们招手，做着口型，告诉她们我没事，别担心。 要进手术室了，护士要求我上手术车，说是必须的。等候室和手术室只隔一条走廊，助手们过来抬我，“不用，我自己上。”在潜意识里还是极力要表现成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怕被推、被抬会击垮我的意志。医生简单地问了我姓名、年龄、血压，测了血压，一切如常，很快实施了手术。可能麻醉的时间有些短，刚开始手术刀在我腹部开口的时候，我感到一种酸胀的痛，我想告诉她们我疼，可是开不了口。一会便全然不觉了。 手术很顺利，结果也比想象得好。没那么严重。在我出院的时候，我同病房的病友手术后被告知是癌，本来也要出院的她，留院继续治疗。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家人，脸上写满了沮丧。 以前很怕听人身上动刀，一听浑身都觉得疼，头皮发麻，觉得真要是临到自己会被吓死。 可真的来了，我又极其的镇静。全无想象中的畏惧。人生无常，并不像田径场，要预备、开始，来迎接已知的挑战。人生的挑战都是未知的，没有计划、没有准备，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面对。 很多事情，我们要以正常的心态去面对，面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承受力的坍塌。 2018.7.25 原创首发 红梅花儿，本名孙梅，1969年出生于山东省汶上县，1977年随父母搬迁至黑龙江省明水县。大学学历，1991年至今一直从事初中物理教学工作。喜欢诗词、散文的创作。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