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21《生命之树》

【河北总社投稿】夜听栏目 生命之树 作者/杜海军（特约稿） 老家宅基地曾生长着一棵秋凉树。它的叶片比杨树的叶片要小很多，而且叶片的表面十分的光滑和明亮。 秋凉树的嫩芽能够做饭菜食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农村人特别喜爱把它的嫩叶摘下来煮熟和杂粮掺着吃。 秋凉树繁殖力很强，把它的枝干砍下来，插进泥土里，就能成活。它是一种树身往高处生长，树冠十分阔达的树，也是速生树种。父亲对这棵树特别地关照，等我长大了，才听到了父亲对这棵树的寄托。 那年秋天，父亲接连得了几场病，住了医院。他终于说出来自己的心事。他给哥哥和我说，等我老了，把那棵秋凉树刨下来，给我做一副棺材用。我看着这棵树长了二十年了，树身解成板足够我用了。哥哥和我都没有出声。等我们回去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说，你父亲是想着给家里省点钱啊。早些年，生产队盖牲口棚，队长就看上了这棵树，想出工分买走它做一根大梁。你父亲死活也不答应啊！他是早有主意了。 这棵树树冠大如华盖，有两三间房面积大。我们在它的树下乘凉，玩游戏，也在它的树身上捉过麻雀和知了。秋天的夕阳下，树上几乎聚集了半个村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们就站在房顶上面，拿一个细长细长的竹竿，上面套上马尾（yi），把那些鸟儿套住。玩它们一会儿再把它们放掉。 这棵树见证了我们这条街上的孩童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父亲享年88岁，他生前就让刨了这棵秋凉树，请木匠结成了板材，放在了家里。他去世后，我们按照他的意愿用这棵树结成的板给他做了的棺材。这棵树走了，但是它却永远的长在了我的心里。 我生命里的第二棵树是一棵葡萄树。那年秋天，我在一所中学教书，利用暑假做学生家访。一个学生的家长十分热衷园艺栽培。他为了表达对我的感激，让我参观了他的葡萄园。那一架一架的葡萄，青翠欲滴，像碧绿的玛瑙挂在头顶。临走的时候，他从苗圃里拔出一棵葡萄幼苗送给我。这是他精选培育的巨峰葡萄，已经在省里申请了技术专利。我高兴又感动。回去就把它种植在了花盆里。第二年春天我们把它移栽到院子的中央，从此这棵葡萄树在我家疯了一样长起来。第三年就结了不少的葡萄。这棵葡萄树结的果实品质真好，又大又甜。秋天里，我们回老家，母亲总是从架上摘葡萄慰劳我们。到第五年的时候，母亲让我从城里买了竹竿搭成“井字形”架在我们家的四合院里，一架葡萄把院子罩得严严实实。 秋天的葡萄挂满了整个小院，让我们的院落充满绿色生机。没几年葡萄树就有碗口粗了。结的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数不清。葡萄成熟的季节，母亲每天采摘一些送人。也有主动去要的，母亲也都让他们满载而归。葡萄树成了我们家引以自豪的资本。 万万没有想到葡萄树却遭遇了不测。那年冬天母亲突发心脏病去世。我们悲痛万分，在严寒里为母亲办理了丧事。办完母亲的丧事，整理院落的时候才发现，我家的葡萄树也死了。我们盼望它的根还活着，第二年会生出新芽。可是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葡萄树竟然没活过来。 母亲生前十分喜欢这架葡萄，经常为它浇水，施肥。如今，这棵葡萄树也追随母亲去了。莫非它在那里同样给我母亲结很多的果实，供奉她一生的辛勤劳作？ 秋凉树和葡萄树是父亲和母亲的生命之树，曾经寄托了他们的美好梦想。而今，这两棵树都在现实生活中难以看到，却永远无限高大地长在了我心里。 【原创首发】 作者简介：杜海军，男，一九六三年生，大学文化，教育工作者。自幼喜爱文学，中学起疯狂涉猎中外文学名著近百部。大学期间，陆续发表小说、散文和诗歌多篇。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