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26《密友》

江苏总社 《密友》 文/袁洪杰 我最亲密的好友，就沉没在距我十米的水域。我打着狗刨游过去，又划着水游回来。他在什么地方呢？是趴在深水的陡坎上，还是随流滚了下去呢。想到这儿，我又游了过去。近于出事的深水，我停住了，深深地憋了一口气，身体又直立了起来，两脚迅速引身下沉，一一妈呀，怎么这么深，这么凉。双脚还没沉到底，心却提了上来。也不知何时，我又游了回来。 岸上，黑压压的人群，嘈杂声不绝于耳。我愤愤不平起来，这些人专门愿意凑热闹，真所谓劣根难除。 希望是没有了，这我是知道的。我很后悔，刚一发现他陷深水挣扎时，就应迅速靠过去，从背后拽住他，弯过手臂，让他脸朝天，或者打上一拳，让他晕过去。然后一手拖他，一手划水几步便可上岸。唉，当时干嘛了？真是人慌无知。 密友姓刘名中，同龄同班又是同桌，人黑个矮，胆还小。我俩家住东西院，可谓是光腚娃娃发小。每每帮我补完课，只要是月黑夜，他绝不敢自己回家。因此，打球，游泳等激烈运动全不过关。然而，为了朋友却敢两肋插刀。一次，三班一个胳膊粗力气大的黑大个，抢我的钢笔，密友不要命地用头撞他，那黑大个一时发愣，正不知所措，密友趁机强抢回钢笔，拉着我跑回教室。今天星期日，我俩瞒着家长，偷跑来游泳。初时手拉手一起走，原本浅滩突然出现深坑，他突然陷入深水，我一害怕便松了手。一一，真后悔，当初就不该松手呀！ 我又游了过去，到初始出事的水域，没扎多深，又游了回来。 轰……，岸上在起哄，哄谁呢？我回头向岸上看去。人群骚动，在骚动的人群中，突然闪开一条路，原来是那三班的黑大个呀呀叫着，向江面跑来。啧啧，那么能显，我最看不起那样能显的人，更何况……，我认为，为人就应该稳重，默默地做些好事，干嘛偏在大庭广众或领导记者面前显自己呢？ 来啦！这黑小子还真有股傻劲，一看便知，他的水性连我一半都不如。可他不要命了，一个劲儿地往深水扎。我认为，凡事不能蛮干，要讲究科学性，是吧？这种情况，以命相抵，且又不知能否救上一命，值吗？ 还别说，这黑小子还真的从水底，把我的密友拽了上来。人群一下围了上来，再看那黑大个，口若悬河，摇头晃脑，俨然一个救世主。 密友与世长辞了，他还小，人生只是刚刚开始。在坷坎的人生路上，第一个坎就没过去。我很难过，很长时间，心里还充满着愧疚。 心里总在想，倘若密友是我，我也遇上这人生的坎，我是要我这样人来当密友，还是要黑大个当密友呢？ 原创首发 作者:袁洪杰，74，喜爱文学。也学着写过并发表过作品。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