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秘辛》第十二回  诵秘言宾悟迷魂，知难而进杀水鬼

欢迎您收听由蓬莱阁出品的长篇仙幻小说《八仙秘辛》，作者秋水长弓，整理猫猫，主播蜗牛,后期制作流仙子。 第十二回  诵秘言洞宾悟迷魂，知难而进杀水鬼 吕洞宾从黄粱梦枕中醒来已是清晨，他翻身而起，猛地发现师父钟离道人正坐在是床前的石座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钟离道：“说说黄粱梦枕里看到了什么。” 吕洞宾见师父的两只小眼炯炯有神，充满期盼，就把把梦枕中所见到的景象简述起来。 钟离道人听完说道：“怎么样，为师没骗你吧，想当年我与那鬼谷子......” 吕洞宾见钟离道人又要开始说当年的丰功伟绩，赶紧打断道：“师父，看你这样儿不会又得下山吧！” “对了，从今天开始，我有事要下山，大约半年回来，以后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好好练习我教给你的法术，夜里就进那个黄粱梦枕学习，注意，可不能偷懒，回来我会检查的。” 吕洞宾（好奇问）：“师父，你下山去干什么？” 钟离道人（出言不逊道）：“还不是张果老这老杂毛？好事找不着我，麻烦事一准忘不了。” 吕洞宾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个名字，就问：“这张果老是谁？干什么的？” 钟离道人：“这人一会半会儿说不清楚，将来见面再说。他也是我道门中人。” 吕洞宾：“那师父，您什么时候走？” 钟离道人：“我现下就走。记住，我走后你没事儿不要到外面乱走，出了事没人帮你。” 吕洞宾口中答应，赶紧来到灶间，麻利地为师父做了几碗面条。 钟离道人一见热气腾腾的食物，眼睛就亮了，风扫残云一般唏哩呼噜吃完，抹抹嘴，打了个饱嗝，说我走了。把行囊往背上一搭，向外走去。 吕洞宾送到洞口，眼见师父大猿猴一般纵身越下摩崖，很快不见了踪影。他游目四顾，群山连绵，空谷寂寂，心中顿时有说不出的孤独。 他遵从师父的嘱咐，白天练剑，练习法术，夜晚就进入黄粱梦枕中的道藏阆苑阅览记忆书籍，隔段时间，粮食不够用，师父留有银钱，他就下山到华阴镇去置办一次，早去早回，也不逗留。 如此过了近两个月，这天他又下山，购买了一些米面便往回赶。此时已过立秋，但秋老虎还在发威，他走在镇外不远的河道沙滩上，四周全是高粱地。高高的高粱密密麻麻，遮断视线。因为有又高又密的高粱围挡，地上没有一丝风儿，吕洞宾走得一身臭汗。他记得前面有一片杨树林，就想赶紧穿出去到那里歇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面如满月，富态态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眉目慈祥，令人一见心生亲近之感。 她笑眯眯地看着吕洞宾，说年轻人，这么大热天走路哪里受得了，前面有口水塘，洗洗澡再走吧。 吕洞宾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扑到那水塘里，惬意享受清凉。 他谢过老婆婆，快步向前走去。刚要拐过一处地堰，下意识回头去看，那老婆婆竟然瞬间无踪无影，就好象插翅飞了一般。 任谁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行动速度，吕洞宾心中一凛，立刻觉得不对劲儿。此时他脑中昏昏，浆糊一般，也理不出个头绪。冷丁想到师父传授自己的六甲秘术，也不知有用没用，随即念了出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但觉脑子一激灵，说不出得清醒，立刻想到道藏阆苑中书籍记载，幽冥常有迷魂鬼逸出，迷惑人之心智，令人迷魂不由自主。迷魂鬼出现之地，必有遭横死之人。 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儿，不由得不紧张，一颗心嘭嘭嘭跳得厉害，眼看到处都是高粱，自己就象被困住一般，倍受压抑，连气都喘不上来。赶紧拐过地堰，眼前一亮，原来出了高粱庄稼地的范围，前面是一片开阔的河滩。 太阳毫无遮挡地照射下来，河滩白花花一片，知了只争朝夕的叫着，却不见一个人影儿。他想到刚才老婆婆的诡异，心中不安，也不敢停下来歇息，径直沿着河滩向前走。 忽然就听数个孩子的尖声大叫，似乎受到极度惊吓，接着就见他们从前方河滩沙包后面没命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不由自主失声惊恐哭喊，其中两人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但丝毫没有敢迟延，连滚带爬继续向前跑，完全是一副吓破胆的样子，仿佛身后有极其恐怖的怪物在追赶一般。 吕洞宾联系到刚才出现的迷魂鬼，知道出事了，尽管心中害怕，还是壮着胆子迎上前，大声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这些孩子都被吓得要死，哭喊着丢下几句不知所云的话，继续逃命似的跑了。 吕洞宾连听带猜明白了他们表达的意思，似乎是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在前边水塘里洗澡，突然发现了水鬼，有个孩子被水鬼拉到水底去了。 救人要紧！ 吕洞宾无暇多思，当即逆着几个孩子跑过来的方向飞奔过去。不远处是一带沙丘，到了上面一看，原来水塘就在下边，大约一亩地大小的面积，三面斧劈刀削的石壁围就，水体呈藏青色，在热辣辣的太阳照射下泛着白光，水汽不断蒸腾上升，使得水塘上方空间变得恍恍惚惚，捉摸不定。瞥眼四周，尽是些河滩、庄稼、树木、岩石，没有一个人影儿，说不出的死寂，唯有远近树上的知了可能自知大限将至拼尽气力发出躁鸣，却又无端令这里的景象平添了一份诡异。 吕洞宾飞跑的同时已经脱掉了衣服，几乎没有耽搁就从沙丘上扑下来，一头扎进水塘里。 水质很清冽，他在水中一边快速游动，一边瞪大眼睛寻找。一口气用尽，没有发现目标。他知道此时十分关键，稍一迟延，那被拖入水底的孩子就可能没救。于是又深吸一口气，向深处扎去。这才发现水塘很深，越往下光线越暗，压力也越大，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他强自抑制住，手脚用力排水，全力下潜。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知道受害的孩子在哪处方位。就在肺内这一波气息即将用尽，终于发现目标。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白乎乎孩子模样的形体正在不断下沉，仿佛受到什么力量牵引。 他心中大喜，鼓勇靠近，扯住他的头发就向上猛游。隐隐觉得孩子下半身有力量相抗衡，顾不得多想，只管一个劲儿猛力划水…… 老天保佑，终于冒出水面。他大口换口气，顺势把孩子扯到岸边，那里有一块半浸水中的斜坡式巨石。 他把孩子倒卧在石板上，不住按压他的后背。这孩子不一会儿就几口水喷出，哎呀出声。 他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儿气力，所有骨头就象散了架一般，难以抗拒的疲倦如潮水袭来，令他只想睡去。 他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任由大脑意识涣散……蓦地里，心中忽生警兆，感觉不对，强抑住巨大的疲倦睁开眼，赫然发现刚才得救的孩子一脸骇惶，咽喉象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扼住，嗓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恐惧音节。 顿时，他不知又从哪里生出来的气力，猛地翻身坐起，抓住孩子的胳膊就往回拽。孩子的身子本来一小半已经被拉进水里，这下又被他慢慢拉回。但随着孩子身体上移，伴之从水中爬上一只怪物来。 吕洞宾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魂飞胆丧，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差点儿就想抛开孩子逃窜出去。只见这怪物大约二尺来高，体表暗绿色，如癞蛤蟆般尽是些皮囊凸起，淋淋漓漓到处蠕动着涎液一样的东西。雷公嘴，鼻子呈鹦鹉的喙状，两只圆眼迸射着阴狠的绿光。他的足部在水里，看不清构造，上肢两只爪子又黑又长，爪分五指，前端生着长长厚厚的角质…… 他脑中电闪，立刻知道了这怪物的来历。它叫水鬼，又叫河童，由溺死之人的怨气附着幽冥奈河中的水猿变成，专门出入水中害人，这些知识在道藏阆苑的藏书中都有介绍。 认出怪物的身份，他心中稍安，不再象刚才那么恐惧。他大声喝呼恐吓，一方面给自己壮胆，一方面试图震慑对方，同时希望附近能有人听到，赶来帮忙。 那水鬼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目射凶光，满脸忿恨之色，鸟喙一样的嘴巴张开发出厉叫，露出里面细密森严的尖牙，涎水滴落，十分吓人。它发出的声音十分尖锐，便如同锐器使劲划在玻璃上，令人鸡皮四起。 这家伙劲力很大，一来二去，竟然将孩子逐渐扯过去。 吕洞宾这时无比艰难，先前凭着一时之勇把孩子拉回，但他的气力确实已经透支，全身肌肉酸痛无比，脑子极度缺氧，心脏突突突猛烈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直接导致连呼吸都难以为继，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那水鬼似乎通灵，见明显占到上风，更是尖声厉叫示威，口里喷出阵阵臭气，令人闻之欲呕。 吕洞宾虚弱得呻吟一声，大脑中有个声音说，放弃吧，放弃吧，你已经尽力了，这声音极具诱惑力。 是的，放弃吧。他对自己说。自己已经耗尽体力，无能为力了。 紧接强烈的酣睡感袭来，对他形成难以抗拒的诱惑。就在他即将放手的刹那，他大脑中突然又冒出一个极为严厉的质问之声：吕洞宾，你真的尽力了吗？你的聪明才智哪儿去了？你睥睨天下的傲气哪儿去了？ 他顿觉如当头棒喝，心中无比羞愧，野兽般嚎叫一声，没有继续同那水鬼角力，反而顺势猛扑过去，一下掐住了它的咽喉。 那水鬼完全出乎意料，猝不及防，一下被扑到在水中。 他们所在的地方属于浅水区，吕洞宾一边猛掐住那水鬼，一边挪动身子转移方向。此时他的脑子无比清醒，道藏阆苑中有关书籍对水鬼的介绍清清楚楚浮现：其鬼头顶有一碗状凹陷，得水则力大无穷；失水则不可缚鸡…… 他将水鬼的头部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掀出水面，瞅准它头顶凹陷的部位，低头张嘴靠上去——长鲸吸虹！什么感觉？又黏又滑，腥臭无比，他的胃袋极度翻腾，只想呕吐，但想到不能一气呵成，必将功亏一篑，一切努力付之流水。于是咬牙坚持住，豁上命猛吸，一不小心又呛到鼻子里，这酸爽…… 书中所言诚不我欺，那水鬼头顶凹陷里的水已被吸干，顿时哀嚎一声，浑身气力尽失，绵软如面条。吕洞宾兀自不肯放弃，掐着它猛吸不止，觉得差不多了，唯恐再生变故，又摸起一块石头，对着它的脑袋猛砸起来…… 此时他意识已经昏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