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霞自传(7)

王映霞自传(7)

2020-12-13    14'55''

主播: 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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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王映霞自传—一个知识女性的独立史》   昨天我们读到,王映霞与郁达夫从上海迁居杭州,在此期间,王映霞通过去青岛避暑、北平见故人,遣散了一些愁烦,不过,令人痛心的是,第三个儿子耀春,在这个时候不幸夭折了。   一九三六年二月,郁达夫独自前往福建,既不让王映霞送他上船,又不让她去福建陪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闷气   直到这年的冬天,我到福州后,才看见他这样的几段日记:   “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七日,连得王映霞来信两封,即作复告以缓来福州。”   “三月五日,昨晚在东街喝得微醉回来,接到了一封霞的航空信,说她马上来福州了,即去打了一个电报,止住她来,因这事半夜不睡,犹如出发之前的一夜也。 今晨早起,更为此事不快了半天,本想去省府办一点事,但终不果,就因她的要来,而变成消极,打算马上辞职,仍回杭州去,下午约了许多友人来谈,陪他们吃茶点,用去了五六元,盖欲借此外来的热闹,以驱散胸中的郁愤之故。”   “三月六日,午后洗澡,想想不乐,又去打了一个电报,止住霞来……霞的回电已到,说不来了,如释重负,快活之至,就喝了一大碗老酒。” “三月七日,自前天到今天,为霞的即欲来闽一信,凭空损失了五十多元,女子太能干,有时也会成祸水。”    后来,我曾细细地咀嚼过郁达夫那几天的日记,得到了一个要旨,就是说“女子太能干,有时也会成祸水”。   想了心中有些不舒服,这岂不是与孔孟贬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语词何其相似。   一九三六年中秋节的前天,我在杭州分娩,这是我们的第五个孩子。   郁达夫得到消息后电报,说取名“荀”,小名建春,这孩子生下地就体格健壮,食量大极。   在杭州找不到适当的奶妈,亏得富阳郁达夫的老母亲,替我们找了一个,叫人送到杭州,顺便还送来一盒东北人参,说是叫我在产后服用的。   孩子逐年增添,在毫无保障的社会里,给我带来了无限的威胁,这是母性的烦忧,做父亲的是体会不到,而平时加以忽略了的。   一九三七年的春三月,我奉他的命去福州,心中的闷气还是未曾消除。   将杭州的家务略一安排,随身只带了郁云,因为他从小脾气古怪,容易闹事。 到福州之后,我随时注意郁达夫不让我早来福州的原因,但我还是漠然。   既是多年来的夫妇,我也就不再想入非非了。   他带我去玩过几处名胜,吃过多次名菜,访过许多朋友,可惜,我还没住上半年,在这个临时的家庭刚刚安排就绪时,卢沟桥的枪炮声响了。   于是商量决定,我带郁云先回杭州,同船的有陈仪先生的女儿陈文瑛。    日本之行   一九三六年的冬日,南京侍从室何廉奉***之命打了一个电报给福州的陈仪。   电文的大意是:请郁达夫到日本去一次,去到东京和郭沫若谈谈,要叫郭沫若回国来,可以取消对郭沫若的通缉令,同时,交给郁达夫治装费数百元。   当时郁达夫正在上海参加鲁迅葬礼,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十三日,由上海动身赴东京,对外则说是,政府派他去采购印刷机和讲学。   我还特地从杭州赶到上海去送郁达夫的行。   郁达夫到东京后,与郭沫若见了几次,一起喝酒吃饭,而且去看了许世英大使,这些,都是为郭沫若在一九三七年夏回国做准备。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七日,郁达夫离开东京时,郭沫若到车站送别郁达夫。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九日,郁达夫自神户乘船离日本回国后,仍为郭沫若回国之事奔走。 一九三七年五月十八日,郁达夫连着给郭沫若去了两封信,一封航空信,一封平信。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七日,郭沫若回国,郁达夫赴沪迎接,这一件事,在郭所写的文章中从未提道,不知何故。   郁达夫从日本回国时,曾到台湾逗留了一周,十二月三十日抵达厦门,一九三七年一月五日才回到福州。   “八一三”上海战事起,大家都纷纷准备逃难,许多过去来往的友人,相见时都问起我家的行止。   这外来的紧张,使我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我正对着一个老人和三个孩子一筹莫展时,郁达夫为了到上海去接一个从海外乔装归来的朋友,顺道回到了杭寓。   他的回杭,壮了我不少的胆量,满以为彼此的行动,是可以一致的了,谁知不到半个月,他又匆匆由海道赶回福州。   不过,在临走前,他曾说过,倘若上海吃紧,叫我带着孩子,带着简单的行李,先避富阳,托养吾二哥为我们租一间房子住下再说。   郁达夫的二哥叫郁浩,字养吾,在富阳城里做医生,和郁达夫最好,是富阳城里少有的诚实可靠之人。   我向当时杭州市长周企虞借用了汽车,整理了一家简单的行李,偕同老母亲、三个孩子、一个建春的奶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富阳。   因为我已先行通知养吾,所以,他已经给我们租定了靠富春江边的两间房间,总算是我们全家的安身之所。    避难富阳   有一天夜间,郁达夫忽然回到富阳来了,他一进房就告诉我:   他所乘坐的海轮,竟在吴淞口外遇着了敌人的航空母舰,该轮为了安全,立即折回了宁波,几时再开,无从得悉。   他因住在宁波心焦,索性转回杭州,一进家门,才知道我们全家已经到富阳,这就牵动了他的肝火,于是连夜赶回富阳,找到了我们的住处。   和我一见面,他脸色就变了,我辨言察色,知道他是在怪我离杭过早。   他几曾想到六十多岁的老母,一岁的婴儿,又有奶妈,全家大小的行李,等等。   我究竟不是一个旧式的妇女,能够忍气吞声,怒火上升时,原想很痛快地和他评一评理,可是年龄一大,涵养也就较深,而且在兵荒马乱的此时此地,还是忍耐为好。   三五天后,他便又从浙赣路回到福建去了。   兵荒世乱,我又单枪匹马,带了六旬的老母和三个不满十岁的儿子,寄居在他的故乡,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不过两个月来,无论是富阳县城或是乡间,我和达夫的老母亲,或者和养吾二哥一家,彼此都相处得融洽和谐。   我们住在杭州时,老人家也曾来过两次,就住在我们家里,我这次来富阳,亦并非初次,老人家年龄大了,难免有点重男轻女的看法,我身边的三个都是男孩,这一点是老人家最开怀的。   我家在富阳住不上两个月,养吾告诉我,他准备把全家(即他的夫人和孩子)全部搬到富阳的南岸环山去住,暂时在他的妹婿家住一段时候再说,并且问我去不去。   我听了之后自然心里很焦急,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就是和二哥他们同行止。   不久,我们和养吾一家,整理了行李,雇了一条小木船,去到了环山叶家。   这叶家本是郁达夫的姐夫家,姐姐自小就嫁给姓叶的,不久病故,但这位忠厚的姐夫还和郁家来往。   他自己造了新房子,也就完全让我们两房人家占用了。   住得不久,我打算单身到富阳城里去打听一下消息,不料在富阳城里碰到了浙江省的财政厅长程远帆。   他告诉我,我现在居住的环山,不能久住,若是一旦富春江被封,环山到富阳的交通只能靠十里外的场口镇,场口又是一个小镇,容纳不了许多人。   程远帆劝我们还是走出这一个圈子,向金华的方向走,先到金华住定以后,再通知郁达夫,要他马上来接。   我当时听了他的一番有见解、有安排的话,觉得不论往后如何,在目前,这实在是一个忠厚长者的肺腑之言。   于是,第二天,程远帆的车子从杭州开来富阳,我们这一家,告别了养吾,搭上车子,赶到了金华。   待到金华住下,我马上去信福州,告诉郁达夫我们已经到了金华,盼望他能到金华把我们接走。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战事爆发,兵荒世乱,王映霞独自支撑着全家,她带着老母亲、儿子以及奶妈去到富阳老家避难。   住了几个月后,又得程远帆的肺腑之言,去往金华,让郁达夫接全家去福州团聚,在这个过程中,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