巜阿勒泰的角落》李绢

大概十年前，梁文道在自己的读书节目上，激动地表达着自己对一个年轻女作家的喜爱之情，“她的文字，让我觉得惊为天人。我没办法用太多的评语去评论她，大家只能自己读。”这位年轻的女作家就是来自新疆阿勒泰的李娟。2010年，她横空出世，用“对牧民生活的细致描写”，炸响了中国文坛。作家陈村评价说：“这样的文字是教不出来的”，刘亮程则说：“我为读到这样的散文感到幸福，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已经很难写出这种东西了。”她的作品更是登上了央视的《读书》栏目，梁文道的《开卷八分钟》和《人们文学》杂志等，甚至有评论家称李娟是自沈从文之后，中国当代文坛最优秀的散文家。从散文集《九篇雪》《阿勒泰的角落》到《走夜路请放声歌唱》《冬牧场》，再到最新力作《遥远的向日葵地》，李娟以一颗真诚纯净的心书写着自然和生命，用充满诗意的语言，创造了一个纯净明朗的世界。兹心认为，世界上最强烈的希望就是“一线希望”。李娟用她干净清透的笔描绘了阿尔泰的美好和温暖，让人读来自然又有力量。今天，兹心就带着大家一起走进李娟的阿尔泰，去感受她笔下湛蓝纯净的天空，有趣悠闲又清清亮亮的生活，看她如何把荒凉枯燥的日子，不慌不忙地过成了诗和远方。01诚信是金，温暖人心马克·吐温说过：“善良，是一种世界通用的语言，且盲人可感之，聋人可闻之。”这话拿来形容和母亲一起在牧区开杂货铺的李娟，以及她笔下的人们，真是太贴切了。她在《普通人》中写了一个名字复杂、模样寻常的人欠了他家的钱，搞得他们一有空就去翻开账本，反复研究这个人的名字，以及应该找谁去要这笔钱。然而，这在游牧地区是很困难的。因为大家都赶着羊群不停地奔跑，今天在这里停下来住几天，明天在那里停下来住几天。从南到北，绵延千里，随着水草而住，再加上语言不精通，环境不了解，想要收到欠下的这笔钱，比登天还难。不过，牧民们都很诚实，又有信仰，一般来说是不会赖账的。他们甚至会百般打听地找上门来还钱。即便如此，这个名字复杂、长相寻常的牧民欠下的债，还是好多年都没有来还。这让人太着急了，李娟一家到处打听，想要找到这个人。只是，越着急，越找不到人，时间就在一个又一个忙碌的日子中溜走。冬日的某一天，杂货铺里来了一个戴着沉重扎实的缎面狐皮帽子的牧人，李娟母女照例拿出账本请他辨认，看看能否找到那个欠债不还的人。想不到，他一看就发现是自己的名字，也是自己写的字，却怎么也记不起什么时候买了东西欠下了债。他抱歉地在当晚就送来了二十块钱，并在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里分四次还清了剩下的债务。兹心认为，做人要诚实守信，在需要兑现时，也应该勇敢地面对。曾子杀猪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原本只是妻子无意中哄孩子的玩笑话，却被曾子当做不可随意破坏的承诺。即使家里穷得根本没有办法买猪肉给孩子吃，仍然坚持把家里仅有的猪给杀掉了，只因为“和孩子是不可说着玩的。”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生活方式也各不相同，但诚实守信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如高尔基所说：“走正直诚实的生活途径，定会有一个问心无愧的归宿。”02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没有谁的人生一帆风顺，即使在别人看起来完美的生活中，仍然会有不少的遗憾。可能是一件喜欢的衣服却没有了想要的颜色，可能是一本喜欢的书却少了扉页……生活，就是在不完美中度过，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接纳并改变内心的态度。跟着牧民游走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特别是在语言不通，风俗不同，没有朋友的情况下。但李娟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反而在这样的生活之中找到了很多别样的乐趣。她在《我们的裁缝店》里讲述当地牧民在对待穿着上不一般的态度和标准。在他们的意识里，衣服就是买了就穿，穿坏了再买，并不会像很多人一样十分珍视。即使是一条熨得平平整整的裤子，他们付过钱之后，便揉成一团，往外套口袋一塞，就走了。衣服就是衣服，在他们的心里，并不会有其他更多的想法。这样的态度让他们的生活变得简单而美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难过，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兹心很羡慕这样的心态。淡然轻慢地面对生活，会让人变得更加快乐，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闷闷不乐。万事如意，只是我们一的厢情愿的。松浦弥太郎被称为日本最懂生活的男人，他在18岁时就从高中辍学一个人前往欧洲闯荡。那个时候的他连半句英文都不会，为了生活，卖过二手衣服、二手书，还和黑道大哥过招……生活中的不如意，反而成就了松浦弥太郎自由豁达的人生态度，和治愈人心的写作素材。生活，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唯有内心的淡定从容才能更好地体会世间的万般滋味。如同丰子恺在《不宠无惊过一生》中说的那样：“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03孤独如诗，欣然享之很多年前听着那句“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歌词，就感觉如芒在背，因为孤独总是影子般跟着我。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渐渐明白，孤独是每个人身上都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只有学会和孤独友好地相处，才能在纷繁的世界中看到纯粹的自己。跟着牧民“走南闯北”的日子是孤独的，荒凉的山景在岁月的轮换下显得单调而乏味，小小的杂货铺生意也并非时时兴隆。但李娟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总是能够在日常的琐碎里，发现生活的美好。她可以趴在河边的石头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去河边附近的毡房串门、喝酸奶、找汉语说得很溜的老太太聊天、抓鱼或者洗澡……这样的时光，对一天天只能在家里没完没了地熨烫裤子或者钉扣子的李娟来说，简直是天堂。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是自由的，思想是自由的，她也更好地看清楚了自己。孤独，让清醒的人成为更好的自己。一如春秋时期齐国公主庄姜，集美貌与才华为一身，却所嫁非人。在丈夫眼里，她只是一个政治筹码，一个取乐的玩物。在一个个被冷落，被侮辱的日子里，庄姜却找到了实现自我的方式——将自己沉浸在诗歌的雅致中，最终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诗人！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曾说：“人生的本质是诗意的，人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庄姜用自己最诗意的方式面对丈夫的嘲讽与戏谑，孤独而勇敢地生活着，把原本痛苦无助的日子过成了诗。兹心认为，人生中很多事情，我们无法去计划，更无法去挽回。孤独也好，寂寞也罢，唯一能做的便是享受当下。生活是孤独和喧嚣的结合体，看清了它的本质之后，用心对待之，终将被它热爱。04给平淡的日子加点甜生活需要仪式感，这和矫情无关，是一个人对生活的热爱，对幸福的敏感。李娟和妹妹一起过中秋节的情景，读来让人觉得，平淡生花的日子，少不了一些仪式感。在山里的日子，并不是以日升日落来精细计算的，而是随着季节的变换来定义的。这一年的这一天，日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家里其他人都去了县城，只有她和妹妹俩人在家里。他们已经忘记了这一天是中秋节，当一个节日被遗忘，也就无所谓了，但既然知道了，便也多少需要准备一些过节的事情，让这一天变得不一样。于是，李娟和妹妹早早地就关掉了店门，就着充沛的月光准备晚饭。李娟的恋人给她带来月饼，看着她在月光中揉面，拉面，在喜悦中聊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他们就着月光和烛光喝面条汤……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又自然，美好又让人感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原本在山里粗略恍惚，不被惦记，却在这一刻熠熠生辉。兹心认为，生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这能让在俗世中辗转的人们找到继续前行的微光，和不愿将就的勇气。每年一到春节，年迈的母亲就会站在路边，期望着有一辆车会停在面前，那是她远行的儿女回家必经的路。杀鸡宰鹅、打扫除尘、贴对联祭灶神……在大家都喊着年味越来越淡的日子里，母亲用她的坚持给我们满满的仪式感，让每一个春节变得深刻而美好，让孩子们充满了期待。05没有人愿意难过，没有人会拒绝快乐。认真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所有对我们重要的东西，都值得被赋予仪式感。生活，平淡，琐碎而让人心烦，但正如罗曼·罗兰所说：“真正的英雄主义是看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我们不是谁的英雄，但我们要做自己的英雄。生活是自己的，怎么过，全在自己的选择，既然活着，就要努力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