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在高阳偷狗

十年前我在高阳偷狗

2018-03-27    13'19''

主播: S常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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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十年前,我在高阳偷狗》 苏树新/文 讲述人:常璋 配乐:《一朝芳草碧连天》 十年前,通过老乡介绍来到高阳打工。我初中没毕业,也没工作经验,只能干点出力气的活挣钱。 为了图便宜,我租住在城北西庄村的一个老头家。老头养着一条土狗,名字叫帅帅。听他说,儿子、媳妇都在保定长城汽车制造厂上班,狗是孙子的。因为孙子在保定十三中上学,学习忙,没人照顾狗,便送到老家,托爷爷养着。 老头知道我刚出来打工,住了半年时间,硬是没要我一分钱房租。 浑浑噩噩混了几个月,工厂因为治污不达标停工了,带来的几百块钱也快花完。正是一筹莫展时候,老乡斌哥请我到城里吃饭。七拐八拐来到一家老远都能闻到香味的狗肉店。 “哇塞,不会是请兄弟吃狗肉吧?”我大叫。 “这东西老贵了,谁让你是我铁子呢。” 啥也不说了,几杯白酒下肚,一盆狗肉很快见了底。 “兄弟,以后有啥打算?想不想挣大钱”?斌哥叼着烟斜着眼问我,原来这才是斌哥找我吃饭的目的,拉我去偷狗。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眼下已经不容我考虑了,兜里剩几毛钱我还不知道啊!于是我加入了斌哥偷狗团伙,沦落成了一名家家痛恨,人人喊打的偷狗贼。 我们偷狗的时间都是选择在后半夜。白天,斌哥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在高阳各乡镇的大街小巷转悠,踩点,提前选好目标,制定偷狗方案。说是方案,其实也就是我扔鸡骨头,斌哥打毒针。 毒针都是斌哥从沧州买来的,至于进货渠道价格,他从来没对我说起过。 我们屡屡得手,胆子也越来越大,但那次却在庞口失了手。 也活该倒霉,轮到我扔骨头,刚爬上墙头,狗就察觉了。咬人的狗不露齿啊。那家大黑狗一个后蹲蹿起,扯住我的腿,差点把我从墙头上拽下去。疼得我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却不敢喊一声。 好不容易又踢又打、屁滚尿流的滚下墙来,斌哥已经发动了二手摩托车,大黑狗撒开四条狗腿玩命地追我们足足二里路。半个村的狗都跟着叫唤。回到住处我惊魂未定,发现腿肚子被咬出两个血口子,到诊所打疫苗花了一千多,原来挣的钱全赔进去了。 看来靠歪门邪道挣不着钱,即使挣来了也迟早会还回去。这道理要是我早明白该多好。 房东老头看到我小腿上打着的白花花的绷带,吓了一大跳。 看我行动不便,老头硬是给我做了好几天饭。老头养的土狗帅帅,像是闻出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似的,时不时的吠我两声,我瞪他一眼它就会哼唧着退后两步。斌哥说过,杀过狗的人,身上有一种让狗害怕的气味。 那段时间,我只好天天混网吧,日子过得昏天黑地。 腿刚好点,斌哥又找上门来。 这次他买了辆破面包车。谁知道是五手还是六手的。我们拆除了除正副驾驶外的所有座位,车厢可以放六七个狗笼,比骑着摩托车满村跑安全多了。 有车打掩护,白天也敢搞几票。遇到大狗,毒针、套狗索伺候;小狗也没放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提着尾巴朝地上猛抡两下,保准要它狗命。最开心的是遇到傻狗,唤两声,自己摇着尾巴就跑过来了。 不知不觉,天气转冷了。老头子整天念叨孙子快放寒假了,孙子学习成绩超级棒,肯定是北大清华的料,说到这老头眼里就冒光。 马上到年底了,我也出来一年了,想回家看看父母。 买完车票,数数兜里的钱,也够买身新衣服,给父母买点礼物啥的。 斌哥胆子越来越大。年底了饭馆狗肉需求量大,斌哥琢磨着多搞几票,没我参与时他可不管是什么家狗野狗。     过完年再次回到高阳,准备跟出租屋的老头告个别。同乡介绍我去汽修厂学徒,毕竟我还年轻能学门技术。来到熟悉的街巷,我敲敲那扇很旧的门,却一直没有人应声。 旁边院子里一个抱孩子的大妈探出头来,她警惕的上下打量我。 我说我去年租住在这,她哦哦几声说:“老头过年的时候死啦。” “啥?老大爷不是身体棒棒的吗?得了什么病?” “是好好的,不知道哪个缺德挨千刀的,把他家狗偷走了。老头急得半夜打手电去找也找不到,回来就一直在家坐着哭啊,一个孤老头子就出事咧....” 老头终于没有等来自己的宝贝孙子,连陪伴老人的土狗帅帅也被人毒死,送进了狗肉馆。 我脸色铁青一句话不说,怒气冲冲地直接去找斌哥。可斌哥再也联系不上了......听同乡说,他失手被人捉住,被打了个半死,后来不知所踪。 我老老实实的按照亲戚安排,在汽修厂工作,时间流逝,后来我结婚生子,落户高阳,成了半个高阳人。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狗肉。 甚至怕看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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