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美好：胡银红

　□文／胡银红 生命中的美好 小时候，老家的院子是典型的上世纪八十年代豫中农村小院，院子东边是大门、门厅和厨屋连在一起的建筑，北边是正屋三间。三间正屋，堂屋和西屋是亮堂的，东屋被南边的厨屋遮挡了光线。西屋的窗户下放着母亲的缝纫机，那里光线最好，是我心中最好的读书圣地。 　　事实上，我也经常在那个缝纫机上写作业。窗外是一棵并不古老的大槐树，斑驳的光影在槐树秀丽的叶间摇曳，透过玻璃看过去的天空格外湛蓝清澈，那种感觉十分宁静。但这里是妈妈的领地，她也要经常在这里给我们姐弟几个做衣服。而且缝纫机的桌面也实在太小了，还有机器上那个大大的针头，也让我难以忽略，常常把我从凝神沉思中唤醒。 　　中间的堂屋门口光线非常充足，在门口的餐桌旁坐下，面朝西北，太阳常常可以晒到我的背，在这里看书真的是非常惬意。餐桌是个圆形的小桌子，由两个半圆组成，可以折叠存放。紧临着堂屋的大门，挨着西墙，我把桌子打开，背对大门，任家里的人在我背后穿梭，我在墙角自成小天地，甚是怡然自得！想想那时候的愚笨，“惬意”二字我竟然是上了初二才知道的，用来表达我坐在小餐桌边看书、写作业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我也毫不吝啬地在我的初中作文中多次运用，其中就多次写到我在这个小角落里看书时心情愉悦的情形。就是在这个小桌子旁，我知道了历史上有李清照这样的灵性女子，竟然可以写出“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这样如水流淌的词句。也是在这个书桌前，竟然莫名其妙且印象深刻地记住了李商隐的《登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的画面， 可能是喜欢那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旷达与静寂吧！“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原来读书可以有如此之神通，沉浸书中竟然是这样的美妙。长大之后，也常常验证，唯读书，方能使我心灵宁静。 　　然而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总是那么多，人来人往。还有作为家里的长女，我也要替母亲分担家务，常常使我无法独享安宁。特别是父亲的朋友们来了之后，堂屋就成了他们喧嚣的场所。他们笑说着女孩子不用那么努力读书的话，让我很不耐烦，我常常气恼地拂袖而去，以示抗议。 　　因为读书，使我知道了20世纪有那么多伟大的女子。她们当中有为科学而献身的居里夫人，有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这样的铁娘子，也有宋庆龄这样精通琴棋书画、具有家国情怀、心怀天下的伟大女性。正是在这些杰出女性光辉的照耀下，同为女子的不甘，使我能够排除奶奶们的干扰：“女子再怎么读书也是要嫁人，要做饭的。”有勇气拒绝婶子大娘们要我早点下学为母亲分担家务的建议。 　　那时候，特别渴望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书桌。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安放心灵的宁静。 　　参加工作后，困于世俗，囿于能力，虽热爱读书，却读书甚少。即使读了书，也是既不专又不精，无甚成就。岁月蹉跎，人生已然过半。在如今这么便捷的读书条件下，可听可看的书籍还有那么多优美的、经典的、伟大的还没看，还有那么多有趣的历史没能去感悟，我又如此之愚笨，怎能不心慌。原来读书最大的干扰，不是没有一处安静的书桌，而是内心的定力。真真是“待有闲而读书，终无读书之时。”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读书仍是能够让我心灵安宁的唯一。庆幸我现在还不太老。感恩生活待我不薄，让我有时间，有心境，可以在书桌前坐下来，清清静静地干自己想干的事。感谢身边还有这么多爱读书的姐妹，并且成立了读书小组。看到她们个个爱书博学，常常使我汗颜。岁月忽已晚，努力加餐饭。去读书，爱生活，和她们一道学习进步。 　　只要我心依旧，今后的日子就只剩下读书和写字，想想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