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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风
●三叔往事
自从南山回来后,三叔再不提
杏花姨的事
那年,三叔刚刚十八岁
大阴岔口,羊圈旁
二月里,春打雷
驮公粮的骡群,下到条城北,正赶上
“破四旧”才开始
泥菩萨过河,三叔抱着水
偷往新疆讨生活
那年
红岘沟,终年吹尕风
祖父母不太老。荒兮兮的冰草
●放驴
北山梁上草不多,沟岔里多些
话说童年
榆中县红岘沟一群山里娃
搅和着放驴
草好处,往往藏兔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敢吃
大部分让驴给吃了。并不意外
吃窝边草的,还有罗长庚
像驴样的牲口
被他啃过的不少,村里人都很憋气
觉着丢人,宁捂住不说
●一碗夜
大黄狗在山那边,祖父也在山那边
我端着一碗夜,等火
●南坡湾
东山种小月,村西放二水
风宿花颤虫偷情
割艾草的,探入雪石沟底藏秋意
幽幽唢呐,青衣哭坟
那曲儿压住板凳,缠上萝卜岔
条城有戏。捏泥人嘴对嘴
影儿虚气的
再捏上一堆紫泥娃儿
八月末,犍牛横气踢翻耧
跟下种人走了。南坡湾,荞麦花
●老北风
老北风吹老腔,吹得山响,老北风蹲的
板凳
压不住
糜簸箕煽出来一沟水
俊俊的尕红妹
骑着大青骡子盘上了七道梁
冰哇哇的秦王川
沙子兑沙子
黄土兑黄土。是规矩
老北风一口气,吹出豁岘
那送亲的哭调儿
随向后山边,噎死个人的,半天回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