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曾有一位名叫Margaret McCollum的英国老妇人,她每天都走进伦敦地下铁中,却从不搭乘列车,而只是坐在月台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下一列地铁进站。一旦地铁进站,车门打开,她就竖耳倾听:Mind the gap(注意间隙)。听到这三个字,老妇人脸上露出一种饱含思念的神情:这个声音,属于她刚刚过世的丈夫Oswald Laurence。
这段标志性的提示音,是身为戏剧演员的Oswald在四十多年前录制的。当Oswald于零七年去世之后,为了能听到丈夫的声音,Margaret每天都在精心打扮之后,前往仍播放丈夫所录提示音的最后一个地铁站:Embankment。
“虽然Oswald很擅长各种方言,但录制提示音的时候,他用的是平时自然的说话声音:清晰、准确、又很威严。在我们共同度过的最后一年中,Oswald的心血管疾病已经恶化。我明白他可能很快就会去世,所以最后一年过得很艰辛。但当时我就知道,即便是他去世了,我还是可以随时去地铁站听到他的声音。”
这种与丈夫声音的相逢,就像Margaret每天必行的一次仪式,又像是一种穿越时空和生死的约会。但随着地铁广播系统的升级换代,在2013年11月的某日,Margaret突然发现丈夫所录的提示音,被一个冰冷而机械化的声音所取代。她悲伤的意识到,可能自己再也无法在地铁站里,和丈夫的声音重逢了。
但Margaret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向伦敦地铁提出申请:她想要一份丈夫声音的拷贝版本。得知整个故事的地铁站工作人员深受感动,最终决定在Embankment一站继续使用Oswald的声音,以此纪念他和这段浪漫的爱情。
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爱情或许无声无形,但总会留下些许痕迹,使仍不肯放手的人,在世间继续追寻。这恐怕正是爱情的迷人之处:它在无心人眼中匆匆闪过,却为有意者带去年年岁岁的光辉。
最后,我不想追问你是否相信爱情。毕竟,爱情就像精灵,只有在笃信的人面前,才肯露出自己的真实样貌。穿越四十年的三个字,内容虽然和爱情毫不相关,却成为另一种“我爱你”的口信,每日如信守承诺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