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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严重的失眠症患者,在昨天,彻底沉入了深不见底的睡眠中。
医生说我得的就是传说中的,嗜睡症。
我的睡眠质量无疑得到了充分的改善,只是用力地睡,用力地睡,连一个梦也没有做过。只是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身体像是个刚苏醒过来的石头巨人一般,沉重得让人窒息,连眼睛也只是睁开到基本能看见东西的一条缝。
我试了很多保健品,很多偏方,都没有办法让我的睡眠减少一点。直到有一天,看到同学在微信上卖一种红色的柠檬,切开后瓤会从黄色变成红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总之很受女孩子欢迎,买得人很多,说是能补充维他命,增强免疫力,最重要的是酸。
我和这个同学并不是很熟,但从别人那里间接知道了他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据说,这个柠檬是用最新的科研技术研制而成的,价格比较贵,而且,由于库存紧张,每人限购一箱,发货时间商家说了算。
我想着,反正就是用来提提神儿的,也不着急,就算没效果,柠檬嘛,至少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就买了一箱。
在我都快忘了这回事的某一天,我应着门铃声开了门,门外居然就是我的那个同学,他把一箱柠檬递给我,笑了笑就走了。我有点惊讶,没想到他生意做这么大了还亲自上门送货。我拿出一个柠檬放在桌子上,果然,刀子切到的地方都变红了,真的很漂亮。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吃一个,味道比普通的柠檬更加的酸,除了酸,还有些许水果没完全熟透时涩涩的铁锈般的味道。
连续吃了小半个月,我的嗜睡症真的有所好转,开始的时候只是疲劳感减少,后来渐渐地,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激动地在网上写了长篇大论的关于红柠檬神奇功效的好评,给我同学又吸引来不少订单。
眼看着我的病就要痊愈了,可柠檬箱却见了底。再去微信上找同学的时候,想起他说每人限购一箱的事,便央求他给我走走后门。他显得十分为难,说不是不想卖给大家多一点,是真的没有库存,新的一批还没有到货。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我也只得悻悻离开。
果不其然,没有了红柠檬,我的嗜睡症又一点一点地找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依赖红柠檬,如今突然没有了,我好像有种“毒瘾发作”的感觉,越是吃不到,越是加倍的想吃,哪怕是闻闻味道也成啊。渐渐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痛苦中,我的睡眠越来越长,即使是模糊着没有睡着的时候,脑子里也充斥着红柠檬的身影。我的食欲大减,没有多久就已经瘦得脱了像,更奇怪的是身高也大大缩水。去了医院,医生也只是说这是嗜睡症的正常现象。
有一天,混沌之际,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已经基本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像是从疲惫不堪的老妪退化成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从来不曾做过梦的我,那天出奇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被封在箱子里,颠簸的间隙里我朦朦胧胧好像听见门铃的声音。
接着我被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水果刀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我的身体溅出了红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