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醉桃花

三月醉桃花（散文） 杜海军 庚子年三月，春风和煦，暖阳高照。我与市里几位文友相约，去太行山九龙峡看山桃花。 探访大山深处的山桃花是春天的一个梦想。这个春节瘟疫笼罩下的生活倍受压抑和煎熬，文友早有期待，一旦疫情过去定赴深山，看一次妖娆璀璨的山桃花，体验烂漫无邪的山花之美，放松心情，找回诗意的人生。 车子沿邢和公路行驶，两边是辽阔荒凉的山坡与沟壑。近处映入眼帘的河道里，除了白哗哗的鹅卵石就是干涸的河床。北方的落叶树还光秃秃地向空中伸着枝丫，而柳树率先吐出了新绿，柳丝在东风里惬意地摆动姿态。远处山坡上的松柏稳重地屹立在悬崖峭壁之间，犹如身披绿色铠甲的壮士。 文友王子兴大哥扎根太行山区四十余年，做了一辈子乡镇基层工作。他退下来后满脑子还是山里的风土人情和特色旅游发展。几十年来，他用一双脚跑遍了所有的村落，探访了辖区内几乎任何一面沟坡和一道山岭，结识了所有村落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村民，而且都耳熟能详张口叫上来名字。他是大山的儿子，所作所为对得起养育自己的山山水水。由他做向导在大山里曲里拐弯，上上下下也不怕迷途，更不会走闷头路。 我们走走停停，一路观光而行。每到特殊地域都要探访历史踪迹，发一通今人之幽情。在一处明长城烽火台，王大哥讲述了太行山内长城的历史意义，我收获颇深。中午时分我们终于翻越了太行山的最高峰，到了九龙大峡谷地带。公路像一条灵巧的飘带蜿蜒在大山之间，远望山峰错落有致，一片苍茫。天幕呈现出单纯的黛青色，这时候高山之上阳光明媚，空气倍感清新，一面面的阳坡上氤氲着迷离的洁白，像一团团朦胧的雾霭，又恰似美人蒙着皎洁的面纱。我们都被这奇异的景色迷醉了。文友们细细观望，远远近近，这儿哪儿都是一片片的漫天洁白，目不暇接。 山民指着远远近近的景致说，这就是人们无限喜爱的山桃花。山桃树纯属野生植物，年年结果，成熟自然坠落山野，有的被松鼠吃掉，有的滚落石缝中，来年会发芽又慢慢长出小山桃树。山间生存条件十分恶劣，雨水稀少，阳坡气温干燥，土壤也十分贫瘠，但是山桃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缓慢地长大，只有五年以上的山桃树才开花结果。山桃花三月开放，历时一个不到半月时间，花谢之后才长出满枝的绿叶，而山桃花也必将孕育山桃果。三月的桃花蜜最甘甜，清新爽口，这是养蜂人采到的大自然首茬蜂蜜，据说除了富含营养外，还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呢。 近年来大山里的山桃果也有了极大的开发价值。山民不畏惧山桃果采收的困难，一个人背着口袋，带上一顿干粮，就攀上了十分陡峭的山坡。在山桃树下捡拾成熟的果实，背回家晒干，成批卖到大城市做成靓丽的手串。山桃果呈规则的圆形，大小不一很坚硬，外表的纹路十分美观，还可做各种美观的手工艺品。 我们在一棵多年生的山桃树下驻足观望。这棵山桃树起码有五十年树龄，丛生的主干有碗口粗。我们用欣喜的目光凝视枝头纯洁无瑕的山桃花。满树花儿尽情开放，乳白色的花瓣舒展成对称的花型，每一朵山桃花吐着淡红的花蕊，蜜蜂围着山桃花匆忙地飞舞和采蜜。大家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把这大自然的美景定格在手机里，也保留到自己的心田。 在这千树万树山桃花开的景色里，我陷入沉思，想起了古先贤的几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不正是对山桃花的评价和真实写照吗？ 山桃花静静地开放在远山深处，既不是孤芳自赏，又不会招摇虚荣。它不但妆点了大山的风景，而且用特殊的果实，给山民创造了丰厚的经济价值，这是山桃花奉献给大山的又一个奇迹。 三月的山桃花，你是大山的新娘，更是山民的骄傲。山桃花我迷恋你的容颜，爱戴你的品性，深深地被你的娇艳陶醉了。 文友都有类似的惊叹和迷恋之感，依偎在这三月的花海里，真是流连忘返，直到朋友提示该离开了，为客人预订的中午宴早已催了数次。 依依惜别的山桃花啊，请让我们约定吧，明年还来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