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杯盛满霜寒等4首/五月

3、抒情是件柔软的事 文/五月   当止于一片雪花的截面 并在那里隐姓埋名   过冬的食粮都存于一杯酒中。我抒情的通道 还是狭窄，从你处借来的星点灯光 就足以让整个夜晚充满暧昧   一语又难以尽之。我能看见的冬天 温暖如昨，而你还在反复搓洗 秋日的棉裙，让它以疼痛的方式 令今日又绵软下来   ——哦哦，我的喉咙里有一匹烈马嘶鸣 （2019.12.3)   -------- 4、空杯盛满霜寒 文/五月   这样的器皿面前，我羞愧 像阳光不安地照着每一簇枯草   匿于杯底的水声会从哪里重新响起 重新绕于你的食指   搅动这样的一个正午。我又错误地 估算出晨霜和草尖的距离   略低于一只羊的细嚼慢咽，以至于 整个昨晚都漫了下来   ——那时羊已归栏，寥落的草原上 我对着月亮哀嚎   （2019.12.3) ------- 5、在睡不醒的季节里失眠 文/五月   血，和眼泪互为悖论 阳光，和雪互为相反数   它们各自相加，又都不等于空 零也不是空。零有温度   我的身子从零点就开始暖起来 泪水漏进血中 那时灯光像一场纷扬的雪   那时我死于一面镜子破裂 （2019.12.4） ------- 6、北方，南方 文/五月   北方的大水叫黄河 南方的大河叫长江   我必须位于二者之间。不容置疑 如果你连这一点要都否定 我在这个世上已毫无所能   我的心触及的是你啊，我的触及 是它们   （2019.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