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一顿肉记住了父亲
文/大枪
父亲是太阳落山的时候离世的
但我完全不能把他和太阳联想到一起
太阳会在下一个早上,或者在下一
再下一个早上按时回来,而父亲不会
永远不会
其实,这都不重要,以我的年龄
我没有办法认知到,父亲和太阳
谁回来的合理性,我和弟弟只知道
掏鸟蛋,看天空做棉花糖,吃饱童年
在很多个晚上,我们激荡着饥饿的血液
在各种宴席间梦游,吃白米饭,吃大肥肉
咬一口,就像咬下整个太阳的天狗
在人类的黑暗中,饱满而幸福幸福
幸福,终于降临。梦游在父亲的出殡宴上
成为现实肥肉。肥肉,我久违的亲人
它们奏着哀乐,完成了对花朵的救赎
从此,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个面如白纸的男人
终于在他长大成人的儿子们那里
拥有了和太阳一样, 温暖而红润的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