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总社】
抽棉花
文/淡泊宁静 诵读/连伟
经常从电视新闻上或报纸上看到这样的报道:“几万拾花工进疆拾棉花”。心里总觉得“拾棉花”一词不如我的家乡“抽棉花”用得传神、恰当!于是查字典请教,“拾”是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而“抽”则是把夹在中间的东西取出。抽棉花恰恰是从棉桃中间取出棉花,我就亲自抽过棉花呢。
那是上世纪70年代,那时要求学生“学工、学农、学军,还要批判资产阶级”,我们的劳动很多,寒暑假都有劳动天数的规定。上学期间,也经常给生产队义务劳动。由于年龄小,我们都干些掰玉米、拾麦穗、抽棉花的轻活。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就被安排去给某生产队抽棉花。队长和班主任魏老师带队,我们挎着细细的小筐,排着队,唱着歌 ,走向地头。到了地方,只见白白的棉田象一大片白云盖在棉枝上,很好看。队长简单讲解了劳动要领,就是干净。一要从棉桃里抽取干净,不能遗漏、浪费;二要捡净棉花叶、棉花枝、棉桃壳等杂物,否则影响棉花品质。几个女社员给我们做了示范,魏老师将我们男女同学2人分一个组,开始了抽棉花的劳动。
站在棉田里,我们很兴奋。因和棉枝一样高,干起活来不象大人们要弯着腰那么费劲。我们左手抓住棉桃,右手仔细地从棉桃里抽出白白的棉花,再用左手小心地捡净棉花叶和棉花壳,将干净的棉花放进胳膊上挎着的小筐里,摘满一筐,便倒到棉田旁一块空地上铺着的大蓬布上,那里有几个妇女正在仔细分捡棉花里的叶子和小枝子等杂质。刚开始,纷飞的棉花絮絮痒得我们直打喷嚏,揉鼻子,后来慢慢就好了。等抽完了棉花,棉田像被揭去了白棉被,变得丑丑的。而我们一个个却成了“小白人”,头发上,眉毛上,衣服上、睫毛上都是白白的棉花絮絮。
休息的时候,队长用草帽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帽坷垃 “跌果”(因刮风或折枝,从树上跌落的有伤的果子),有冬果梨、长把梨、香水梨、苏木梨、窝窝梨等,算是对我们劳动的奖赏。我们吃着脆甜的果子,互相打闹追逐,你笑我的白眉毛,我笑她的白头发,玩得很开心,完全忘记了劳动的疲乏,惹得社员们直笑。劳动结束后,社员们用大蓬布将我们抽好的棉花包起来,放到马车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想着人们将用我们亲手抽的新棉花,做成棉衣棉裤穿,小小心里都有一种自豪感呢!我们几个小女生享受优待,和那几个妇女坐在马车上压着棉花包,其余同学则继续排着队步行回家。看着同学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当时还很不好意思呢。
一眨眼,那次有趣的劳动已过去了40多年,当初不到10岁的我们现在都已两鬓斑白,做了爷爷奶奶,不禁感叹岁月如风,仿佛一下子将我们从童年刮到了老年。现在,老家早已不种棉花了,孩子们已无法体验那奇妙的经历,只能在我讲的古经里“抽棉花”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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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淡泊宁静,以书为伴,热爱文字与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