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的光和影
作者 田辉明
宁谧旷远的深秋,野菊花沉醉在落叶左环右绕的温柔中。在路旁描金铺红流光溢彩,阳光把大地揽入它温暖的怀抱。
国庆后我去单位参加一年一度的老年活动。走在曾经的上班路上。想起过去脚步匆匆,风风火火,上班时光像只拧紧了发条的陀螺。走着走着,寻觅旧时风景,不觉来至路边一棵惹人注目的樟树下。挺拔的躯杆,柔顺向上的枝条,稠密繁茂的叶片。撑起一片绿荫笑迎来往宾朋,远看又像半空飘着的一朵绿色的磨菇云。是上班路口一道醒目的风景。我用手扶着故友一般的皴裂老树。感叹往事蹉跎,岁月流金。忆起与同事上班时,一路上有说有笑,谈笑风生的岁月,嘴角流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不禁仰头再望一眼,把我们途经的多少趣事揽入宽大衣襟中的老树。恰巧一片红叶飘落我的脸盘。面对这特别的亲吻和抚爱。我轻轻地把它捧在手心。落叶在心海飘浮,翻动那些泛黄的章节,点点融入这手中的叶片,在阳光的反射下,影出一片微光,晕开了记忆中的陈香。
从家里出发到单位有四五里路程。大树过去拐过弯,便是一段长长的上坡路。大多数时候,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下雨天或身体不适工作大累,就乘坐当时普遍的人力脚踩三轮车。每次当三轮来到大树下,准备爬坡时,我就会叫三轮停下,走路上坡。我刚到单位上班时,每次只能推着单车上坡,后来反复锻炼,也只能在状态好时,气喘嘘嘘霸蛮踩上去。见人力三轮车夫也是一步一弓身蹬着那车,吃力地爬坡。将心比心,自然我下车走一程,算不了什么。但能减轻别人一份劳累就觉得很欣慰。每次下车后望着车夫开心的笑脸,再看一眼那婆娑的树儿。好像它在窃窃地跟我示意,“损人而自益,身之不祥”。我会心地朝老树一笑。内心一种舒坦洋溢开来。抬起轻快地脚步朝坡上走去。大树一次次为我撑起那把遮阳挡雨的伞。见证着我上班路上匆忙又安然的身影。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骑着单车,穿着新买的高跟凉鞋去上班。快到树旁时,我下意识将车朝树边拐了拐。正在这时,从坡上一辆三轮俯冲而下急拐弯,只听咔嚓一声,将我连人带车撞翻在地。三轮也碰停了,车夫吓的脸色发白。我坐地一看,脚上只刮破了点皮,连忙站立,可怎么也站不稳,只觉一脚高一脚低,莫非折了腿。低头摸摸也不痛,再仔细一看,我左脚凉鞋的高跟没了,原来那卡嚓之声是压断我鞋跟的声音。好险呀。车夫说怎么办,我说你走吧没事。他带着感谢的眼神离去。我去找那鞋跟,怎么也不见踪影,在強大的冲击力下它不知飞去那了。我拭去额上的冷汗,惊魂未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假如不是这可爱的树儿招引我,刹那间往它面前一挪。如果那车还压过来半分毫,我这左脚就废了。是老天爷垂爱,是老樟树援手,或许只是一种偶然性。任何事情的发生虽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我深信一个人行善积德,虽难求回报,也不求回报。但总有福报。回过神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光着脚丫走到办公室,大家见我赤脚上阵,一顿哄笑。我向他们讲述我刚经历的惊险一幕。大家都说你是好心有好报。我们都开心地笑了。
年华虽然仓促老去,时光的背面却有着每个人不同的故事。虽不堪细数,但曾经努力地演绎生活,用心地珍惜情感。人生边走边悟,且行且珍惜。回首往事时,能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想起是念,忆起是甜。用真善美的眼光,细品生命里的云卷云舒。生活中阳光和快乐相随。风含情,水含情,树木花草一枝一叶总关情,留下我们在日月光华中的影子,岁月蜿蜒的路在我们脚下幸福地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