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鸟雀和树的冬天》——启亭(简书)

《雪,鸟雀和树的冬天》——启亭(简书)

2019-03-09    07'11''

主播: 夏日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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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白露之后,天空开始飘来细雪。霜降之后,又见西岭千秋之白。不,我不希望鸟雀飞绝,但鸟雀已经不肯蹲在枝头唱歌。不是它们的翅膀讨厌冬天,也不是它们畏惧寒冷,是它们的族群日渐凋零。偶尔还能惊见式微的家雀胆怯地出现在眼帘,在窗外,踏落枝上的伏雪,像生存的隐忧,簌簌而下。那几声孤单的啼鸣,就像穷人寒酸的小爆竹,做了几声无谓的轻吟,从来不会被别的耳朵倾听,烟花般淹没在苍穹。 没有鸟雀的冬天,天籁是喑哑的,红尘是喧嚣的,耳朵是被污染的。没有雪花的冬天,冬天就有了缺憾。山河大地在怅然若失中,被寒风干冷地吹着、削着。大河上下在冰层之下悄然流动,没有人能听见就要冻僵了的呜咽。冻土的冬眠在极度深寒中被一公分一公分地加厚,冻土中裹着根芽,这些奇异的生命,像沉寂的蛹,酣睡在原始的梦境中。梦境之上,干燥、索然寡味的景致,等待雪花的拥抱和覆盖,那种洁白,仿佛远在天外,不肯归来。 好在还有树,和冬天冷静地展现风骨。村庄或城里城外,还有森林的幸存者和苟活者,干净利落地伸展——它们在寒冷中挺拔的生命姿态。没有树的冬天,会缺少一幅黑白横亘的水墨。置身水墨中,可以看见阳光在枝桠间穿越,在树干间跳跃。阳光的波段,在没有一片枯叶的枝条上,抚摸严寒中孕育的花苞和叶芽。花苞和叶芽像潜伏的色彩,也像沉睡的繁茂,看起来萧索,实则是蓬勃。 如果把我像树一样,放在北方的冬天,放在野地上自生自灭,和树相比,我是羞愧的。曾看过有些快杨,在严寒中被冻胀了树干,裂开一道道竖起的伤口,很担心它们会在风寒中死去。却在春天里愈合,依然绿叶青枝。还有那些春夏婀娜婆娑的柳树,在故土的冬天,不是银装素裹,就是凝结雾凇,其韧何其可嘉。谁还说它曾经的拖烟拂水,是骨软腰轻呢? 在我和星星之间,只有树,尤其是冬天里的树,才真的是铜枝铁干,是智者。风雷雨电,炽热严寒,甚至核弹的冲击波,都不能让树灭绝。倒是好为人师的人类,让峰峦叠嶂变得一贫如洗,但又有几个人能读出青青一树伤心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