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北 十 沟 丁振良 北十沟,在祁营人心里,指的是一条沟,同时,又指的是一块地,比如队长喊:“吃过饭都去北十沟割黄豆!”人们就拿着镰刀下地了。 北十沟是祁营土地最北边的界限,过了沟就是赵楼的土地了。 这条沟不长,西起赵楼南坡的沟,东至土楼三队的沟拐向南,交新渠及北渠沟。 北十沟,和祁营人一样,直来直去,拐个弯都是直角,我佩服,真的佩服祁营人的前辈们,让路过祁营的水也走出祁营人心里的模样。 北十沟南边的那块地仍是黑土地,这块地离村庄最远,有肥料都施到近处的庄稼地里了,到北十沟就偏心的没肥可施了。 那时,祁营地多人少,也忙不过来,所以人为的造成这块地很薄,庄稼长的稀稀拉拉,草比庄稼还高。 庄稼稀的时候,就套种别的庄稼,比如绿豆稀了,就套种玉米,黄豆稀了,就套种高粱……我觉得村里人对这块地是敷衍了事,人对付地,地也对付人。总之一句话,在祁营的土地上,这块地的庄稼长的最差。 60年代末,祁荣祥将军当指导员时,回家探亲,参加在这块地里割黄豆。那时,我在上小学,也跟着干活,我们这些小学生半天只能割三行黄豆,记三分。 我们跟着祁将军一块割黄豆,有几个女孩话多,一边割,一边和将军聊天,祁晓莲问将军,你们部队唱歌不唱?将军说唱。《北京有个金太阳》你会不会唱?将军会唱,但将军装着说我不会唱,你教给我唱吧!晓莲唱一句,将军跟着唱一句,黄豆地里荡起了一片笑声。 休息的时候,将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的邮票是毛主席和**穿着军装在天安门城楼上的合影,当时,将军给我们讲述集邮的意义,也说明那时候他已经开始搞集邮了。 自从将军夫人周俊英随军后,他37年没有回过这片土地。也应了那句古话:“自古忠孝难能两全。” 70年代初,邓州至新野县的高压电线从北十沟的田野上架过,唤醒了这片古老的黑土地,我注视着笔直的高压电杆和略有弧度的电线,心里想着,这高压电能不能给这片黑土地带来幸运呢? 北十沟地势低,记得那年,这块地种的是红薯,到挖红薯时,下连阴雨,水排不出来,人们就下地,用脚把红薯踩出来,把地踩成了稀泥糊。地干后,拉牛犁地,把牛累得喘着粗气,还几次“牛失前蹄”,摔倒在地里,坚硬的泥块把犁铧折断。 大块的泥土,像钢铁一样坚硬,但祁营人的重锤,把一块块黑铁般的泥块打成碎末。心里有火,有烈焰,能把废铁打成钢,能把死土打成活土,这就是祁营人的一种精神。 那年,把麦子割倒后的一个晚上,我和祁占义一起去老北坡看护麦子,晚饭后,我们腋下挟着被单,到地里把麦子铺平,睡在麦子上,盖上被单,仰望天空,星光闪烁,睡的时候,银河是南北方向,黎明的时候银河转成了东西方向。那时,我们认识了北斗星、扫帚星、启明星、牛郎星、织女星……早上醒来,我们的被单都被露水打湿了。 现在想来,那时我们只有十四五岁,去地里看护麦子,说句老实话,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别人把我们抬走,我们也不一定知道。 80年代后,故乡的雨水慢慢减少,加上化肥的合理应用,黑土地上的庄稼赶上了黄土地上庄稼的收成,人们的生活开始好转。 祁营的三色土,每一块地都有故事,每一块地都凝聚着祁营人的智慧和力量。 曾经,北十沟里有水有鱼,但水不多,大人们在狭窄的地方能跳过去,我们这些小伙伴要过北十沟,就把裤腿挽起来趟过去…… 50多年过去了,北十沟的沟消失了,但北十沟的那块地,人们依旧叫北十沟。北十沟的名字及北十沟的故事深深地镌刻在祁营人的心坎上。 2022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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