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阮籍故居

访阮籍故居  作者：池金成 从洛阳老城东大街鼓楼西行约五十米，有御路街。御路街向南又五十米，有鼎新街。鼎新街向西五十米，见连市胡同。连市胡同再向南约二十米，有古宅一所，大门上方悬一匾额，上书四个斗大楷体字： “阮籍故居” 。 阮籍 ，魏晋时期人。其父阮瑀，是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阮籍自幼聪慧，勤奋好学，又生于书香门第，耳闻目染，青年时期即为社会名流雅士。   阮籍虽才华横溢，却生不逢时。魏晋朝代更迭，双方争斗十分残烈。司马氏集团诡计多端，手段凶狠，篡曹越政。一时，政治混乱，民怨沸腾，史书对司马氏集团多有谴责，并有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的成语典故留传后世。 为笼络人心，司马集团恩威并重，软硬兼施，极力拉拢社会名流从政入伙，粉饰门庭。阮籍不愿参与政治争斗，更不愿与司马集团同流合污，又恐遭迫害，惧恨交加，或与山涛，嵇康，向秀，刘伶，阮咸，王戎等隐于云台山（史称“竹林七贤”）谈玄论道，诗酒琴棋，寄情山水；或于家中，深居简出，辞谢应酬，不问政事。 阮籍常驾车赴郊外邙山，催马加鞭，任其狂放，至穷途末路，大哭而归。 阮籍是正始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也是把五言诗推向成熟的鼎力人物。有一首为：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阮籍诗喻物讽今，隐晦曲幽，既满含忧愤又无可奈何，与籍性情表里如一。 心有不愿，又无力抗争，阮籍最终还是被裹携强拉入仕，做步兵校尉（相当于今天一个营长的职务）。他无心居官，常敷衍应付，以酒浇愁，了草终 日。 阮籍的好友嵇康，性情率直，疾恶如仇，誓不为司马集团效力，被罗织数罪，斩首于洛阳东市。阮籍悲愤欲绝，不久，即辞官回尉氏老家，筑土为台，常登高长啸狂呼，凄切悲壮。公元二六三年，阮籍在悲愤中卒，享年五十三岁。 阮籍故居有房四座，青砖蓝瓦木楼，构成一所东西向的长方形四合院，进深八丈许，宽约三丈余。院内前后楼呼应，两厦房相对。前楼曰：清歗阁，两层，旁有木梯，可容一人行。踏梯，人未至，“笃、笃”声己先入。二楼，南，书房；北，卧室。有两尺小窗从引一方阳光飘然而落，四壁生辉。南北二室有过道相连，中间空旷，二层屋顶直对一楼厅堂，陡增通透畅亮。 院中有南北厦房各一间，相对，相似。每室仅方丈，可铺两席，局促窄狭。 后房也为二层木楼，面东，曰：明楼，与前楼对应，却开朗许多，日辉月影，轮次光顾，昭昭皓皓，该是抚琴吟诗之佳地。 阮籍故居总体不大，也少雕梁画栋，一堵带圆月门的花墙，又把院落隔出前后两个小院，尤显幽静，小巧，淡雅。室内家具什物，生活用具，盆栽竹木，皆后人复古，但仍不碍魏风晋韵，色香兼具，令人肃然。 鲁迅曾于一九二四年夏来过洛阳，并专程拜访阮籍故居，临别以一个藤箱相赠。藤箱现 置于玻璃柜中，有一角已破损，弥足珍贵。 我有一本连环画，写的就是阮籍，曾数读，每每如初。 （池上春秋202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