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待在对的地方
从威基基开车前往位于欧胡岛南海岸的伊娃海滩,需要45分钟。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宁静的住宅区中,一边开车,我一边对着手旁的住址。每间房子的草坪都修剪整齐,偶尔吹来的风轻轻摇晃着行道树。
过没多久,我就看到一间咖啡色屋顶的房子,门口站着一位长发的美丽女性。她是卡琳·奥辛。年纪在40岁后半,是荷欧波诺波诺的代表KR(Kamaile Rafelovich)女士的秘书。
我首先来到她家,跟她确认接下来要拜访的那些人的住址和细节。
「好久不见。这间房子好漂亮!」
「谢谢你。请进。」
她脸上出现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带我进去她的屋子。我也马上注意到,房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
卡琳看到我的表情后,笑着说:
「我终于把离婚手续办好了,上个月找到房子,上星期才搬进来的。除了我的家人以外,你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今天天气很好,阳台那边有桌子和椅子,不如我们来喝个茶吧。」
我第一次见到卡琳小姐,是几年前在KR家开会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很温柔,带着有些害羞而稳重的表情。之后几次在夏威夷办活动的时候,也打过照面,我在日本有事时,也都会跟她通电话,照理来说应该不是那么久没见才对。
「我本来想要泡茶的,可是刚刚才突然想起来,家里现在还没有茶。看今天这么热,我们就来喝蓝色太阳水(请参阅卷末附录)吧。」
由于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在卡琳这么说的时候,不知为何让我觉得这整间房子都在支持着她,帮助她出自由。小巧的露台上着烤肉用的桌椅,我们坐了下来,卡琳接着开口说。
「活到现在,曾经有两次让我觉得,能够认识荷欧波诺波诺真的是太好了。当然,我每天都在实践这个方法,毫不怀疑它带来的好处。不过,这两次的经历特别让我打从心里觉得『我现在正待在对的地方』。」
「我现在正在在对的地方」这句话修蓝博士、KR女士以及许多荷欧波诺波诺的讲师都提过好几次。我从之前就很在意,于是请教了卡琳。
清理帮我与周遭接轨
「那我就先从我的成长背景开始说起。在我九岁的时候,我跟父母和两个哥哥,一起逃亡到大岛(夏威夷岛),生活大大改变了。当时在我眼里,欧洲和夏威夷所有地方都不太一样。这是我人生中一个很大的转变,内心很彷徨,于是从某一天开始深深思考『我到底是谁』,来坚定彷徨的内心。我在学校听不懂大家说的语言,一开始也无法融入同学。因为我的发色、肤色和眼睛的颜色都跟大家不一样,所以一直被大家拿来开玩笑。
「当我们搬到大岛一个叫威美亚的地方之后,我拿到私立学校的奖学金,这时我开始思考之后到底要学什么。
有一天我不经意看了室友的书架,看到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书背上写着《Self I-dentity through Ho'oponopono》,这书名让我感到震撼,于是把手伸向这本书。当室友发现我想要去拿这本书时,她对我说:『你对这本书有兴趣吗?』
「学校里最害羞的学生就属我,但这时我竟然大声说『对』,朋友都吓了一跳。我对这本简单的SITH小手册十分入迷,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每页都快被我磨破的地步。
「自从我九岁搬到夏威夷以后,能让我跟我的根源有所连结的,只有父母和两个哥哥,所以我一直从他们身上找寻『我是谁的答案。每当我在恋爱和人际关系上受挫时,我就会硬从他们身上找出一个答案,所以当时光是听到『真正的自己』这句话,便觉得好开心,好像中心突然开始动了起来。
「不久后,我成年、结了婚,婚后马上怀孕了。当我的小孩在肚子里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我到底是谁?』
「于是,我觉得非得学习SITH不可。尽管现在肚子里有着新的生命,但是生育小孩的我,到底是谁?我觉得要是不明白这点,我就什么都做不到。
「我从十几岁迈入二十几岁时,总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仿佛一直搞错该呆的地方。这时虽然我已经结婚、怀孕了,但我觉得不能再让自己这么彷徨下去。在即将被波浪淹死前,我终于发现有条绳索出现在眼前,于是靠着自己的意志握住绳索。这样听起来或许很夸张,但当时的我是很认真的。现在回头想想,当时正是我的尤尼西皮里,拼命将我引导到荷欧波诺波诺那里。
「1996年,我参加了在大岛举办的基础课程。课程中提到至今我出现的所有错误与痛苦,都是不断重播的记忆,这点让我完全心服口服。明明我没有出什么大错,却总会因此感到消沉。对于这样的自己,我终于能够接受。
「举例来说,在学生时期,每天早上我永远不知道该选哪件衣服。一般青少年在做这件事时,应该都觉得高兴的不得了。最后我会随便挑一件衣服穿去学校,结果每次都觉得很丢脸、与旁人格格不入。在我帮忙做家事的时候,就连选盘子这种单纯的小事,都让我觉得辛苦,但我还是勉强选了盘子摆到桌上,结果也一定会被家人取笑。我一直都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但这种事对我来说,影响非常严重,丢脸到脸都发烫,甚至会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我不管在哪里都会发生这种情况。
「在我交了男朋友之后,跟他约会时,或是每当到了新学校和新朋友相处时,我都会感到很不自在,没办法表现出真正的自己,没办法立即去做对的事。
「所以在我上了荷欧波诺波诺的第一堂课后,我开始能够一点一点用直觉去感受,虽然都只些微小的事,但这开始让我的人生变得非常轻松。例如说,当我突然想去看电影的时候,就刚好有朋友找我去看电影,于是我在一个很棒的时间点去看了场电影。还有,我也会在开车时突然想走平常不会走的路,结果就这样避开了塞车。这样的事情开始自然而然的发生。
「虽然这都只是些小事,但都是原本得绞尽脑汁,不拼命想就没办法决定的事;就算决定了,也还是会感到与周遭不协调。因此对这样的我来说,突然在人生看到了色彩。我第一次产生信心,觉得我正生活在夏威夷这片土地上,创造着幸福的每一天。我也开始能用对等的心态,跟人相处,人际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就像是齿轮对上了一样,我看到未来正向我敞开,感觉自己跟道路、车子和人之间,产生了一股恰好的平衡,而我便活在这股平衡当中。这是第一件让我感受到,『我现在正待在对的地方』的事情。
「在我要上高中的时候,英文已经说的很标准了。但就算过了20岁,每当要说英文时,心脏还是会扑通扑通的狂跳。上课时,我鼓起勇气问了那时担任讲师的修蓝博士,他回答我:
「『只要你找回自我意识,你的英文也能找回自由。并不是你在心跳加快,而是因为你的英文跟斯洛伐克语重播了所有的记忆,感受到恐惧的缘故。你一说起英文,斯洛伐克语就会心跳加快。只要去清理你的体验、名字、家人、住址,就不会有问题了。土地也有意识。如果你在没有清理的情况下,被迫跟住过的土地分开,体验到这种打击时,只要去清理就好了。』
「我终于能够理解,一直感到很难过的真正原因。我一直到九岁为止,在斯洛伐克都跟亲戚和儿时玩伴住的很近,大家感情都很好。而来到夏威夷后,却只能透过父母,才能跟出生的国家有所连结,我在夏威夷这片土地感受到寂寞。我也了解,其实记忆从更早以前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了。于是,我开始清理对自己的名字、家人的名字、当时住过的土地,所怀有的各种心情。不可思议的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丈夫和她家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丈夫是夏威夷原住民,家族十分庞大。相对之下,我的家族就只有移居过来的五个人而已。每当我跟新的家族在一起时,总是呈现一种被压倒的状态。而这一点产生了变化。我变得可以仔细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用英文跟对方好好说话。
「荷欧波诺波诺会清理祖先,不论家族的规模大小,只要持续清理,内在的历史便会被确实修正,中心也能整顿起来。我感受得到。
「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如果没有这个中心,我根本没办法在这环境下养育四个小孩。
「当然,从我第一次参加课程,直到现在为止,我的人生还是一直出现问题、悲伤和愤怒,毕竟最近我也才刚离婚。但是我始终拥有一个轴心,无论何时都会想着『啊~出现了一个清理的机会,这是一个让我放下记忆的机会』。多亏如此,我现在才有办法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我跟小孩之间的信任也增加了,越来越懂得彼此尊重。和前夫以及他的家族之间,在彼此需要的时候,也会在完美的时机互相支持。而在工作方面,我担任KR的秘书已经八年多了,这份工作可以展现出我的能力,也能让我在经济上自立,因此也从中得到了自信。
「现在的我很幸福。当我必须对孩子说些什么,或是必须指正他们的时候,而小孩却不愿意听我说话时,我就会察觉到『喔!又是一个清理的机会』,于是会在清理后再跟他们说话。有时候事情马上就会好转,而有时也不会那么顺利。不过,只要内在仍然重播着记忆,事物便不会有实际的进展。
「我一直觉得,能够一边清理一边养育小孩,是件很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