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欧波诺波诺的奇迹之旅》22

《荷欧波诺波诺的奇迹之旅》22 家的气息。 车子卯足劲攀上溪谷后，进入了独栋房屋林立的住宅区，眼前只有一条道路。这次我跟住在夏威夷的艺术工作者潮千穗小姐同行，她将担任此趟旅程的摄影师。就在我们觉得应该还要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两人立刻从刚才看到的屋子里同时现身。我感觉出他们全身上下都在向我们说着「欢迎」。虽然他们的个子比较娇小，但当我看到他们朝这边挥手的样子，就感到很幸福。将车子停到房子前面，在我跟千穗下车后，他们立即边说「欢迎、欢迎」，边带我们走向房屋。我好久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了，果然是没有很大声，却能清晰进入耳中，接着又溶化到空气中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房子周遭非常宁静，进到屋内后又显得更加寂静，里面是一片冰冷的空间，感觉像是小巧的乡下教会。房屋整体是全白的墙壁，离大门不远的厨房有一个天窗，光线直直从那里照进来。天窗的正下方则是餐桌，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开始说话。 「我们两个人的祖先都是冲绳的家系，在祖父那一代移居到夏威夷来。」丈夫雷斯塔对我们说，指了指摆在餐厅里的家族相片。 「我们到现在一次都没去过日本（在本次探访之后，他们于2014年终于前往日本担任课程讲师）。但是因为祖父母都说日文的关系，所以稍微听得懂一点点。明明一次都没去过日本，但却对日本有种思慕之情。所以现在你们两位日本人来家里，我们有种很理所当然的感觉。」琴一边说话，一边把她准备好装有五颜六色点心的大盘子端上餐桌。好像是亲戚小孩来家里玩一样，热情的催促我们吃。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完全放松瘫坐在椅子上了。 「这是他们两个人耕耘已久的空间，很少会被别人弄乱，尽管放心好了。」我感觉从某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雷斯塔依序给我们看他跟琴的父亲、母亲和亲戚照片。 「这是琴的爸爸，这是我的阿姨，这是琴的曾祖母，这是我爸爸。」 我发现情静静流着泪。鼻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也没有皱在一起，就只是一脸平静，泪水一滴滴的流下来。 在雷斯塔不断让我们看着那些黄褐色的家族照片时，琴呢喃道:「大家都回到他们真正的家了。」 「话说回来，这间房子真的很沉静。」担任摄影师的千穗说。虽然这边原本就是住宅区，然而那股干燥的空气，又让房子显得更加宁静。但实际上，仔细环视后，会发现屋里充满了热闹的物品。 小小的达摩摆饰、迷你雏人形、许多精灵摆饰和娃娃，再加上盆栽与无数的蓝色瓶子。墙壁上挂着大自然的旧照片，屋子里到处都有像水晶的东西，发出一点一点的亮光。 这种宁静并不是那种孤寂的静。这间房子的主人将各式各样的存在，整顿的有条有理，让这些我深信不会发出声音的存在，仿佛传出了声音似的，可以自由飞来飞去。而这次则是以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像是在回应我心中的想象，琴说了这句话。 「对啊，这个家里最吵的就是我先生雷斯塔了。」 雷斯塔微微耸了耸肩，笑着把照片放回原处。洋溢的光线、点心的香气，单单只是坐在这里，两人的身影便让我彻底感到安心。这时琴说:「虽然我们家的东西都杂乱的摆在一起，但是每一天都能创造出平静。因为家里每一个物品都在实践着荷欧波诺波诺，大家都是自己来决定自己要放在哪个位置。」 雷斯塔指着一个像是用黄豆画出来的小人偶说: 「就连这样的小东西也有自我意识。它为了让我们放下记忆，所以特地大老远跑来我们家，它们简直就跟我们一样，有着各自的目的，所以今天才会在这里。挂在墙壁上的这幅风景照，在这瞬间也在实践着荷欧波诺波诺。」 琴说:「只要你一直清理，每个物品就会告诉你它们应该待在什么地方、告诉你它应该放在哪里、你应该怎么对待它。只要持续透过清理来进行这个步骤，即使这边只住着我们两个人，却能感受到平静，也感觉每天不断在跟一群伙伴交流着。」 接着，雷斯塔补充道: 「因为我们遇到了荷欧波诺波诺，一直不断清理，所以就可以听懂它们的话。要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这么阳光，又充满灵感的存在，或许我们的生活就会有点寂寞了。」 我才发觉，自从不知从何时起经常听到「断舍离」这个词以后，尽管不是很懂其中真正的意思，但就开始跟着流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东西丢掉，认为把东西控制在最少才是一种美德。即使是那些莫名深深吸引我的东西，也会在口中说着「断舍离、断舍离」。在整理家的时候，也是一味着眼于让物品减少。虽然当下觉得很痛快，然而家里变得与其说是清爽，倒不如说给人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因为荷欧波诺波诺的关系，我认识了担任建筑师的远藤先生，他有一次说了这样的话: 「要真正完成一间房子，必须要有『气息』。可能是一间感觉得到母亲气息的房子，也可以是植物或动物的气息，要是这间房子拥有一个跟它恰到好处的气息，就会让人住起来很舒服。」 他所说的气息，或许可以代换成自我意识。荷欧波诺波诺认为房子也有自我意识。也许只要借着清理，让屋子展现出气息的话，不管物质是多是少，都能形成一个让人舒服的空间。 纳卡萨特夫妇的家就是这种感觉。明明有许多物品，却不沉重，甚至还很明亮，空气流动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