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女神行走人间路

林徽因,女神行走人间路

2015-12-11    20'25''

主播: 太阳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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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抛却完美女人的光环,她其实是个脾气暴躁的女子,体弱多病,极度自恋,姑嫂龃龉,婆媳寡淡,说起话来不留余地毋庸置喙,是个有文化的话唠。 所有这些,他如同欣赏她的优点一般,都接受了。 她常常在夜晚写诗,还要点上一炷清香,摆一瓶插花,穿一袭白绸睡袍,面对庭中一池荷叶,在清风飘飘中吟咏思虑佳作。她对自己那一身打扮得意极了:“我要是个男的,看一眼就会晕倒。” 他却逗她:“我看了就没晕倒。” 她气得要命,怪他不会欣赏她,却一辈子用着他做的仿古铜镜。 那是他用了一周时间雕刻、铸模、翻砂做成的,镌刻着“林徽因自鉴之用 民国十七年元旦思成自镌并铸喻其晶莹不珏也”的字样。 对于她登峰造极的自恋,他另有一番唱和。 当年,两人青春做伴不知愁滋味,徜徉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校园,他常常耐心地在女生宿舍下等待梳妆打扮的她,时常等上二三十分钟,她才装扮好,姗姗下楼。 为此,他的弟弟梁思永曾写过一副对联调侃兄嫂:林小姐千装万扮始出来,梁公子一等再等终成配,横批是“诚心诚意”。 她去世之后,他想着这些青涩往事,物是人非,弟弟和她都先走一步,心如刀割。他用她生前躺在床上经常用的小图板,为她设计墓碑的样式。 陪她走了一生,再送她走最后一程,他的确是“诚心诚意”。 逃难时,为了方便她治病,他学会了输液、打针,不厌其烦地把那些器皿用蒸锅消毒,然后分置各处,一丝不苟。 在湿冷的李庄,为了让她暖和一点儿,他经常亲自侍弄火炉,生怕别人不小心弄熄了火。 他想尽法子劝她多吃,亲自准备食物,甚至,她吃之前,他总要亲自尝尝咸淡。 她脾气原本便暴躁,病中肝火更旺,时常责骂、训诘,他都微笑以对。 甚至,肺病是传染的,但她那强烈的自尊心忌讳别人议论她的病,更忌讳家人和她分餐,她觉得那是一种嫌弃,他便和家人与她同桌进餐,虽然暗自做了预防,但自己也染上了肺结核。 可是,不要想当然地认为,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付出的一切,对他的辛劳,她同样投之木桃,报以琼瑶。 在昆明时,通货膨胀早已让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变成了贫贱夫妻,为了应付高价的房租,她不得不外出教书来维持生计。 她一个星期来往四次,走将近十公里的路,去云南大学教六点钟的英文补习,一个月所得不过40元法币的报酬。 颠沛中他测量古建筑的皮尺不知所踪,皮尺是测量时的必需品,他愁眉不展,沉默不语,她便瞒着他,毫不犹豫地在黑市花23元的高价另买了一条送他。 这怎么不是爱呢 她去世后,清华的许多老朋友,比如张奚若、金岳霖、钱伟长、钱端升、沈从文等等,纷纷责怪梁思成,说是他的选择造成了她的早逝。 他们怪他,在没有能力保持她健康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事业,让她失去诊疗和休养的机会; 他们还怪他,家事生活都没有处理好,爱国心和事业心却那么强,又死板有余变通不足,这个“舍生取义”的书呆子,“义”没取到,她的“生”却被舍弃了。 而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所以,他才会坦然地说:“我们都没有后悔,那个时候我们急急忙忙地向前走,很少回顾。今天我仍然没有后悔,只是有时想起徽因所受的折磨,心痛得难受。” 她何尝不懂他? 从1930年到1945年,她和他共同走了中国15个省、200多个县,考察测绘了200多处古建筑物,河北赵州桥、山西应县木塔、五台山佛光寺等等,通过他们得到了世界的认识,从此被保护。 那时的考察绝不像现在的自驾游,艰苦而辛苦,两人的朋友回忆: “梁公总是身先士卒,吃苦耐劳,什么地方有危险,他总是自己先上去。这种勇敢精神已经感人至深,更可贵的是林先生,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爬梁上柱,凡是男子能爬上去的地方,她就准能上得去。” 在人生的经营中,她付出了远超寻常女子的努力与勤奋,这也是她与陆小曼之间最大的不同,陆小曼始终是朵仰仗他人的菟丝花,抵不住货真价实的辛苦,离不开喧嚣的社交场和男人的爱情。 而她,享得福也受得苦。 如果说她爱得聪明,她的聪明之处便在于此:她早早明白了嫁给一个人,便是嫁给一个家庭。 梁启超的舐犊之情、人生指导、学问修养、声名地位不是富商徐申如可以比拟,梁思成的宽容大气、勤奋踏实也不是徐志摩的诗人气质所能匹敌,一段离婚续娶的婚姻,更不能和青梅竹马的原配并论,即便她眷恋诗人的浪漫,但她很清楚,那只能远观。 于是,成功的婚姻重塑了她,她不仅彻底摆脱了心底庶出的阴影,走进了另一个声名显赫、门当户对的家族,更在学业和事业上寻找到了最佳拍档,这种合拍弥补了婚姻中琐碎的消磨。 如果这是世故,那她肯定有点儿。 1953年的夏天,在一次欧美同学会的聚餐中,她指责当时负责北京城建的副市长吴晗破坏文物建筑。她热泪盈眶,冲动而激愤,甚至,严重的肺病让她声音嘶哑,她依然用并不动听的声音据理力争,动情处,不惜指着吴晗的鼻子谴责。 她面对着北京市委领导当场辩论,泪如雨下,义愤填膺地说:“你们拆的是具有八百年历史的真古董!将来,你们迟早会后悔,那个时候你们要盖的就是假古董!” 她确实是个锋芒毕露的女子。 只是,她的干脆利落、不留余地、不媚上、不逢迎从来不仅仅在“客厅”与社交场;她的嬉笑怒骂、悲欢离合更不仅仅是小女人式的惺惺作态。 她或许会坦荡地对丈夫说:“我可能爱上了别人。”但她更能够在自己的建筑思想和学术追求被错误批判时坚持己见,陈占祥说她“不是不让须眉,简直是让须眉汗颜”! 她是个幸运的女子,没有错过生命中任何季节,甚至,每个季节都活得繁茂而绚丽。少女时,跟随父亲游历欧洲,博闻强识,陶冶心胸;少妇时,与年貌相当的丈夫携手游学,开启中国女子研习建筑的风气之先;中年时,学贯中西,成为清华的国宝级教授,中国建筑学的先驱。 她还是个充满了“文艺复兴色彩”的女子,文艺的、科学的、东方的、西方的、古代的、现代的、人文历史、工程技术,汇集一身,甚至在很多不相干的领域达到一般专业者难以企及的高度。 她写诗,三言两语便清丽脱俗;她作文,排篇布局自有周章;她治学,既是思想先行也是理论奠基;就连谈恋爱,也牵动着那个年代不同领域声名卓著的男子。的确,她的经历太丰富,人生素材太充沛,以至于想把她描绘成游戏人间的社交名媛,她便奉上绯闻与传说;想把她塑造成旷古难寻的才女佳人,她便奉上家世与诗歌;想把她打造成孤傲清冽的知识分子,她便有等身的著作和名言。 只是,在娱乐至死的年代,人们关注她的情事多过她本身,她被传奇成了一个粉红色的明星。 她的女儿梁再冰说:“现在的人提到林徽因,不是把她看成美女就是把她看成才女。实际上我认为她更主要的是一位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建筑学家。她和我父亲梁思成是长期的合作者,这种合作基于他们共同的理念,和他们对这个事业的献身精神。” 或许,这更接近真实的她,而我们爱的,不过是想象中的她。 甚至,曾经身畔的那些男子,爱的也不过是想象中的她。 唯有梁思成,爱着真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