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烙印》作者:张·阿拉腾

散文《烙印》作者:张·阿拉腾

2017-01-09    08'46''

主播: 斯琴塔娜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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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烙印》 作者 张. 阿拉腾 诵读:斯琴塔娜 音乐:马头琴《蒙古人》 五月的草原,一片嫩绿,晨雾中散发着马兰花的清香,黄色的小花装点着草滩,更显娇艳。微风吹拂着,草原掀动着绿波,就像翩翩起舞的姑娘。蜿蜒的小河,潺潺流动,在晨阳照耀下闪闪发光,就是姑娘手捧的哈达。草原,迎来了太阳,也迎来了欢乐的节日。黄石崖下,希拉哈达牧业大队的烙火印、打马鬃就要开始了。 牧区有谚:"羊过清明马过谷雨。"谷雨过后,马儿已经吃饱青,此时马群奔跑出汗,对抓膘有利,牧区的烙印、打鬃选在这样的季节,也是完成了抗灾保畜的欢庆和检阅,是草原特有的盛会。这是一幅优美动人而又壮观惊险的牧区图景。 隆隆的马蹄声象闷雷似响过,惊醒了草原的晨梦。欢乐的牧马人早早地把一支一支的马群吆赶到了大队门前的草滩上。见不得面的儿马(种公马)互相哼哈着,抖动着长鬃,警惕地注视着情敌。 牧区马群是由威武雄壮的儿马统率着,每一支就是一个大家族,同吃同栖,同御天敌,纪律严明。但小马长到三岁时,不论雌雄,一律被儿马驱逐出本家族,加盟其它团体,骟马(骟蛋去势的公马)是允许附属的。马是最仁义,决不“乱伦”的动物。 邻近地区的马倌们英姿勃发,骑着高头大马陆续而来助战。本队的男女老少能来的都来了,今天劳动不挣工分,吃饭不花饭钱。 在各个宽敞明亮待客的蒙古包里,炒米、茶点、黄油、奶皮子摆满了桌子。老练的牧民们,悠闲地抽着烟,喝着香喷喷的奶茶,在回忆着往事,在议论着生产。年轻的小伙子们早就耍拳捋胳臂,互相吹着,叫着号,准备在套马、摔马中大显身手,扬名立万。穿戴花花绿绿的妇女们,一边招待客人,一边早将剪刀磨得飞快,准备剪马鬃。那些从浩特乌素赶来看热闹的小把戏们,跑进跑出,追逐嬉戏着。 篝火也燃起来了,一些老年人一边翻动着火印、火剪,一边对那些小调皮们数说着什么。知识青年安装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欢快的“骑兵进行曲”,套马开始。骑手们跨骏马,持长杆,各显神威。 那杆子马是训练有素的良马,骑起来又快又稳,更叫绝的是通人性,骑手想套哪匹马,只用杆子一指,那杆子马就认定了穷追不舍,直到将那烈马套住。 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响过,只见一伙牧马人在追逐一匹火红的改良马,那马漫滩奔跑,好胜的马倌们紧追不已。一位身穿翠兰色蒙古袍的小伙子从众骑手中策马跃出,几鞭赶上,一抖马杆,杆上缠绕的牛皮绳甩成一个圆圈,正好套在那马的脖子上,灵性的杆子马四蹄稳住,往后一坐,套马人乘势横过身来,借助马劲,将那呼啸狂跳的烈马拉住了。这时,又一位牧民跑来,一把将套住的马尾巴抓住,借套马人松马杆的一瞬间,将那匹狂跳的烈马摔倒在地,众步将一拥向前,按住马,剪鬃的剪鬃,烙印的烙印。那套马的小伙叫阿迪雅,粗旷豪放。 关其格拉西更是员猛将,索性扔掉套马杆,一夹胯下的铁青马,风驰电闪般追上一匹黄膘马,一弯腰,铁臂挽住马尾巴,跟着跑了几步,“哇呀呀”一声大喊,将那大马摔个肚朝天..... 如果套住的是三岁小儿马,那么除牧马人选定留作种公马的外,一律要“骟蛋”,这一方面是牧马人的优生学,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马群的多元化。那手术看似也很简单,用快刀活生生地把那东西割出来,之后用烧红的火剪烙一下,也不知是“消毒”,还是“麻醉”?那割下来的“马蛋”,立刻扔进了篝火,烧成半生不熟时,男人们早抢出来,吃得满嘴灰烟,两腮流油,据说那玩意儿补肾,治腰疼。 牧区 的马都有烙印,以示区分。那烙印各大队是不同的,“版权所有”,周围几百里的牧人彼此认识马印。每年春天在打马鬃、骟马蛋时,没有印记的小马都要打下烙印,篝火把烙铁烧得火红,放在那马胯上,烧得毛、皮吱吱冒烟,就形成了一块永不磨灭的烙印。 ...... 四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也许牧区早没有了这项活动,但那牧区的风光,那草原的风情,那马背民族的风采,在我们的脑海里,有着不可磨灭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