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雪的咏叹调
文:莫非
这个冬天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一个。
也是天意。雪不满意北方的款待而更喜欢下江南,而且下了好几次。
巴赫又出现了。早在20年多年前也是一个冬天,几乎是无雪的冬天,是巴赫的音乐将我从几无缘由的绝望无助中搭救出来。此刻,我在后半夜的书房里,当《G弦上的咏叹调》响起,时间凝固了。我忘了身在何处,仿佛一场最初的雪遮盖了荒野的路径。星辰浩渺,如梦如幻;花开藤上,好久不见。
雪下到雪上。就像两片树叶合二为一。永远是你的,永远是新的,永远是美的,永远是永远的。听着来自G弦上神圣的咏叹之声,泪流满面,无有悲欣。我感到内心深处的自洽:世界和我没关系了。我们一个,万物一个,有什么关系?只有白驹,没有过隙。子在川上,川上而已。
琴瑟在孤单的弦上和鸣已经不是风
不是雪,而是我的人听什么便是什么
2016.2.1
雪的咏叹调
你也听见,雪落在雪上的声音那么轻
那么白,如巴赫的弱音在颤抖之后
停在孤单的弦上。黑夜由此嘹亮
甚至听见山泉滴淌,仿佛已不是流水
万物沿着来处回到来处。雪的梯子
靠在雪的树上,而我们被时间用过了
好像一匹马咀嚼着梦中的池塘和青草
我的人早在早春里等候,依旧蒹葭
依旧杨柳。风吹着屋顶分开的积雪
枯萎的雪在瓦菲上复活。风吹着
琴瑟在孤单的弦上和鸣已经不是风
不是雪,而是我的人听什么便是什么
201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