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晚餐后,携手比肩,吹着微风,漫步在乡间小路上,无疑是一件极美的事。食物充实在胃里,产生适中的饱腹感,和着微风的暖,带给人身上柔柔的慵懒,根本无法停下继续向前踱去的脚步。
地上你我的影子,斜斜长长的,也能分辨出一长一短的形状。
我再一次仔细打量你。我发现了你脸上一些细纹的蔓延,双眼皮的纹路也随着眼窝的凹陷而痕迹愈深,那让我一直赞叹羡慕不已的黑亮亮的头发竟也有了一两根隐藏一片墨色间的银丝,身量似乎也小了些——你还是要老去了。
面若桃花,艳如桃李。我知道你曾经的美丽,随处一站也是目光的聚集、美丽的风景。
过去那些幼稚的篇目还能教我去怪罪无情的时光无情地对你,而现在我应该的是不是要去怪罪自己。你陪我二十年悲喜人生,因为我的快乐而快乐,因为我的苦痛而悲伤。因为我,失去前二十年的意气风发,由娇弱蜕变为坚强。仿佛我呱呱坠地的一刹那,躺在手术台上的你已是我手中的木偶,你的一颦一笑,有我牵动。
无论是我在你身旁还是背井离乡,何处有你的气息、你的声音便是我安心的地方。世间只此一桩赔本的买卖,你耗尽心血养我长大,还要用尽心力保护着我。
我有些怕了,将来我也要为人母亲,和你一样像被下了蛊,枯尽容颜、用尽生命去为我的孩子打算,直至生命的尽头。像飞蛾扑火吗?不,像落红护花。
我曾随你亲身经历亲人离去的悲伤,我曾在电视剧天人永隔的剧情中惧怕死亡。你要老去了,失去你后,再无一人像你一样,对我这样好。
还好,我还年轻,你还健壮。你护我二十年时光,我奢望我能陪伴你直到我耗尽生命的时光。死亡,是教神明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不再反抗,你能陪我长大,我一定会好好陪你变老,陪你走完生命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