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断发,何时及腰
文/西门飘雪
喜欢,如瀑的乌亮长发,垂在纤细的腰下,如一汪清潭清凉在红尘的征途上,若三千情丝缠绕在岁月的琴弦中。就那样,弹奏出一曲曲拨动心弦的天籁,让人忘也不敢忘,忘也不能忘。
喜欢,顺滑的直发遮住幽幽的眸,倾泻在时光的肩上, 不问来去,不问原由,莫名的传递出绝艳的哀怨神情,于是乎,多了千种摇曳的风情。于是乎,那缕缕青丝牵动天涯,使良人魂销骨瘦。
不记得那时是几岁,就有了对长发的热爱,老想着留长发。母亲总是对我说,女孩子头发在童年留太长了不好,头发跟大脑抢营养,而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后来,便变成了我顶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在路上跑来跑去,眼馋地看着商店里那些漂亮的头饰,我却只能摸摸脑袋。 大抵世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有时,我会偷偷地买一个精致的孔雀发夹,一个人玩赏着掌中的饰品。
却记得彼时,在初中,那个青葱的岁月里中,有过一场清纯的相遇。当一个歌声如夜莺般的男孩子,遇上那个如诗般又爱写诗的女孩子,便产生了诗与曲的响应。到了最后,原来只是开到荼靡花事了的聚散两依依。丰美的相遇,留长了一头黄黄的稀少的发丝,青涩的离别,剪断了及腰的青丝。当他的吉它再次响起时,一头黑发飘散在地,如那场夭折的初恋,无疾而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为古训,但是青丝为君留,相思又有几许?当那场兵荒马乱的情感成为心内的硬刺时,挥断情丝,我便将自己的心深锁起来。然而,庭院深深深几许,又怎能锁住万丈情丝?唯有刘若英的那首动人的歌曲《后来》,成为青春岁月中的一种留念。于是,落英缤纷,栀子花洁白的花瓣飘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空留痴念,红尘的水墨画卷上便悠悠的,染上几笔浓墨重彩。
生命中有过不多几次断发的经历。若非生离,便是纠结于那长发该如何能梳理得滑顺开来。长发如水,终敌不过指间一捧流沙,宛若心间的一粒朱砂痣可有可无;为君蓄发,也强不过生活的弹拨和时间的鞭策,难有机会去打理长发;长发及腰,总不过是一种执念,为谁而及腰?为谁而梳理?又为谁挽起那公主盘发,披上嫁纱?
所谓高山流水,或者阳春白雪,有几多曲高和寡?似张丽华那般发长七尺,却也有陈叔宝来耐心梳理。风花雪月,是绝美的风景,最后会零落成纷飞的落花;执子之手后,成一生一世的期盼,怕会是潺潺的流水,春去矣时光不再;而与子携老,恰恰成为我的安宁和平静,盛载我今生的寄托。
那时,你轻轻的来了,执起那方小巧的梳,轻柔地为我梳理黑发。未曾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光,也未曾有过如此的柔情似水。
此刻,你牵起我的手。一生的不放手,一世的要为我梳理长发。描黛理妆,举案齐眉,可是一个女子最后的归宿?
若是如此,何愁三千青丝有三千结?纵有千千结,你,也会为我理通。纵使回到结绳时代,我信你,凭你的精心与细致,也会打开。
一剪断发,何时及腰?万丈青丝,为君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