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婚姻这座城堡之前

文/森风 在昨天那通电话的尾声，五木先生隐隐约约感叹一声：“你回家也挺好的，这样我们就能聚精会神地聊会儿天了。” 聊到这，我忽然记不得已经多久没和五木先生分开了，我们每天每天地腻在一起，度过无数黑夜。最近一次分开，好像是我去杭州疗休养，歇了两晚，那是记忆中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再往前，大概是去年的十月；再往后，是现在，在我们结婚之前。 不在一起度过的夜晚，我们就打电话，他打给我，或者我打给他，从天未黑聊到深夜入睡。去年十月，记得见面的头一天晚上，他跟我絮絮叨叨，而后悠悠然地从电话里传来一声：“我终于熬过了见不到你的日子。”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婚姻最真实的状态，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乐于享受这种不曾享受过的滋味，所以，此刻的我并不认为婚姻是一座坟墓，或许它更像一座城堡，有着万重的机关，也有不尽的惊喜。 换到从前，我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人和世界都在变化。曾经，有个好朋友肯定地跟我说，她不会结婚，只想生一个孩子，可如今的她却也在享受一段恋爱，思考着去到男朋友所在的城市，找一份工作，结婚，从此安定。这样的改变，并没有撕破当初言语的禁锢，她只是奔向了另一种可能。毕竟，婚姻是一座巨大的具有吸引力的城堡。 结婚证，我和五木先生在一年之前一个普通的日子突发奇想地去领了来，我早已把自己置入这座城堡当中了。可惜的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并没有提供给我足够的探索时间，充其量，我不过一个初级体验者，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不足议论的“一家之言”。 今天早上去东阳接外婆，下午返程时路过五木先生家，就休息了一会儿。期间，外婆用不怎么规范的普通话告诉五木先生的妈妈，我太嫩，像个三岁小孩，永远长不大。我听着就笑了，不觉得害羞，因为五木先生也是这样的“小孩”，虽然他比我大四岁，可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进入我“幼稚”的世界，与我一起“捧腹大笑”，我丝毫不必装作得体，轻松极了。 说也奇怪，从恋爱到结婚，一直如此。我和五木先生几乎没有磨合期，只是在一天又一天的相处当中，深入沟通，深入了解。在了解的过程中，不是没有矛盾，但我们尊重矛盾的存在，并不企图消除矛盾。 偶尔如昙花一现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小矛盾都是由他的“认真”引起的。我们常常会讨论问题，有时候是社会话题，有时候是生活中的事，有时候可能是一句无心的话，经常，讨论着讨论着，五木先生就会“认真”，“认真”到忘记正在跟他讨论的人是谁，只陷入在“寻找真理”的旋涡中，不可自拔，直到我提醒他，他才会恍然从“幻境”中醒来，直直地看着我，为刚才“据理力争”的音调和表情道歉。 他常常跟我说，在他生气或者争论时说的话，完全不可信。 我就气冲冲地回，那你不能不说吗？这时，他无奈地看着我，可怜巴巴，可我忍不住。这时，我就不会有什么情绪，因为我知道，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被**得毫无缺点，处处听我的“傀儡”，我需要的是一个碰撞有火花，相处有乐趣的伴侣。况且，他的“认真”并不是缺点，甚至称得上是“可爱的优点”呢。 可我也发现，五木先生正在一点点调整他脾气中过于认真的部分，而他把这一切的好转归为我的出现，他说我的出现令他安心，令他慢慢安然。 一年的婚姻体验，是真的不足以探索出更为深刻的相处之道。我们的每一天都很相似，却又那么不同，累积着往日的点点滴滴，聚集成为新的日日夜夜，好像除了彼此相处的快乐，和为了彼此静悄悄的些许改变，我就没有过多的体会了。 换作从前，如果没有灵感，我会陷入恐慌，害怕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或者不能敏感地共情，像是曾经陷入暗恋，又或者自作多情里的阶段时，情愫会如潮水般涌来，在每一个不知觉的片刻，侵蚀我的生活，可身处在幸福当中的我，没有烦恼，也就没有了产生思绪的能力，可我已经不会害怕了。 托尔斯泰写“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也一定基于此吧。 想起，在这一次分别的第二个晚上，我问五木先生，我在身边和不在身边，有什么不同。他很认真地回答，没有我在不习惯，回来看不到我就没那么开心，看到我就很心安。是的，心安，我见到五木先生也很心安。 在相似的幸福当中，我且自以为这是我和五木先生之间独特的相处“感受”吧。 今年是二零二零年，身边的许多朋友都在经历着许多变化，我都知道，间或在我与五木先生的相处之中，我也关心着周围，有的朋友依旧在原先的工作环境当中，一步步往前走，有的朋友正在面临着工作或感情上的关键转折，有的朋友也暂时陷入了困境和挫折当中……这些变化，偶尔会让我恍惚，虽都是偌大世界里的小小人物，却各自经历着自己人生当中的“**”。 这些“**”，永远都只能自己体会，自己经历，自己感受。就像，婚姻这座城堡，世间有无数座，但只有这一座属于我，也必须由我自己探索。 在正式走入这座城堡之前，我对自己有许多的期望，可是距离日子越来越近，那些期望就自动消失了，在进入城堡之前，自行“远走高飞”，我想，最后陪伴我推开城堡大门的大概只剩下我自己，那个快乐的自己，无所畏惧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