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文|森风 前两天，同事说这段时间要搬家。我问东西多不多，是不是需要帮忙。他说他自己不搬，已经找好搬家公司了。我问同事来北京多久了，他说不记得了，最少也有八九年了吧。 我又问他要从哪里搬到哪里？他说从最南端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早上十点左右，下了地铁走到公司所在的广告园门口，看到一个男生笔直地站在大门的右边，身后有一辆蹦跶蹦跶的小电动车，他的脚周围散着许许多多的行李，没有用行李箱装着，到处都是敞开口的袋子，毛巾、牙刷、被子、衣服随处可见，他焦躁地打着电话，说些什么，我听不清。 又是一个搬家的人。 北京这个城市，似乎处处都是要搬家的人。刚来北京找工作的人，为了安定，必须先找到一个稳定的住处；换工作了，原先的房子太远了，上班得花两个小时，太不划算，搬家吧；我赚钱了，现在的房子太差了，搬个好一点的房子吧。 到处搬家的人，一定不是北京本地人。本地人，不需要到处奔波，努力寻找一个适合的去处。即使有钱了，想要换大一点的房子，也是细细思虑，最后找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全部装走。 我刚到北京找工作的时候，帮好朋友搬过一次家，她当时住在最北边，我换乘了好几辆地铁，走过无数个通道，最后一辆地跌坐到终点站，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小路，我还要把这条路走到头，直到看到一排接着一排的二层高的小楼房。 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北京的影子，或许这是我所不了解的北京模样吧。 我不知道穿过了几栋楼，才遥遥地看到朋友站在门口朝我挥手，这栋两层高的民房，住着5户人家，8个人，有一家三口的，有和朋友合租的。我走进朋友租的房子，一个长方形的空间，一半放了床，床与墙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空隙；另一半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堆着书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门后竖着一个折叠衣柜，里面是一年四季的衣服，地上躺着一张瑜伽垫。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这个小房子里的行李居然装满了整整三个行李箱和三个行李袋。 新找的房子在北京的南边，很南边。没有搬家公司，她也是刚大学毕业到的北京，没有钱，所以只能靠人工搬，我们一人搬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袋，告别这一排又一排的民房，告别那条寂静的小路，踏上了换乘地铁的漫漫之路。 北京的地铁很方便，但也很麻烦。我们从最北边跑到最南边，大概要换乘3辆地铁，凑巧搬家的时间又凑到下班高峰期，最后我们在等4号线的时候，玻璃上都挤满了一张张脸，我拉着行李箱根本挤不进去，眼巴巴地看着好几班地铁从面前飞过，最后感觉外面的天都黑了，我们才算挤上车了。 行李搬到新的住处时，差不多已经晚上九点了。 在外漂泊的人，一心只想着找一个稳定的住处。为了搬到一个安定的家，我们总是不断搬家。 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故乡的人，从不用搬家。自家的房子，爷爷奶奶住着，爸爸妈妈住着，我住着，从未想过要搬离。我的一生都活在这个小故乡里。结婚了，也不用搬家，因为一切都要置办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