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阅年龄
作者 璇玑庐主
童年的时候 我和黄土地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无话不谈 包括田地里的一朵菰子菀花
一棵谷莠子草 以及手中的一根驴缰绳
那时 我总会在乡亲们收完庄稼的空地里
挑野草最肥美的地 让驴子找到满足
当时 我也和乡亲们一样
很容易满足 只想勤劳本分地
将自己的前尘后事向黄土地交代一生
不经意间 岁月总会在时光的缝隙里扯出沧桑
如同村里长者脸上的皱纹 我试图
在他们的每一个褶皱里 读出悠远的年轮往事
直到最后 我见证了许多长者的离世
他们大多走的很突然很匆忙
甚至来不及将手里的锄头和镰刀放下 他们如出一辙
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 将悲伤和劳累留在了身后
将自己永久地装进了相框
就这样 长大后 我违背了对黄土地的诺言
如纸的现实经不起推敲 我仓皇落魄似的选择了逃离
将黄土地永久地丢在了身后 这些年来
在异地他乡 我不如父老乡亲
在他们风尘仆仆的衣袋里 除了一把黄土还能翻出五谷杂粮
那是他们忠实于黄土地的最好见证
而我 身无长物 一身皮囊空空如也
除了稿纸上这些汗颜的记忆 还能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