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夏的沙坡头走上去,便是一望无际的腾格里大沙漠了。
那里没有人,只有沙。即使有人,也显得十分渺小,渺小得就如同大沙漠里屈指可数的防护草。
那是一望无际的大深渊。所有想去征服它的身影,都被这大深渊吞没了,包括身影里裹着的大渴望,大渴望里裹着的不死的大灵魂。每一粒沙子,都称得上是一张贪婪的巨口。这张巨口喋喋不休地说——仅吃绿色哪里够呢,何况早已没有一点儿绿色了呢!
驼队的影子再长,也是丈量不过大沙漠的。大沙漠的腹部,除了阴谋还是阴谋。阴谋假装睡着了,可它比任何一种声音都清醒。天真的驼铃声,从来就不是它的对手。它的对手,除了天没有别的,真的没有别的。其实,就是天也拿它没办法。因此,它就自诩为是这土地上的天了。
天啊!
常常,有一些在梦想里浸泡了好久的影子,像星星一样闪耀在这片天上,或像云一样飘浮在这片天上,只是,一闪,就不见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切,都被掩盖得严严实实。只有时间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种无奈,放在眼里。久了,也便成了一种景致。这样的景致,望一眼也就够了。再望第二眼,你就成了大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