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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
文/张保华
城市跨过枫溪桥,把高楼大厦种在了枫溪村的田里地里水渠里。水碓伯的三亩多水田和好几垄旱地都被种上了,水碓伯失业了。闲着的水碓伯像是得了城市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的瓦屋,也被新规划的临街楼房团团围住,仿佛一件破旧的内衣,被外表光鲜的城市穿在了里面。水碓伯说,城市是个虚荣的家伙,一点都不实诚。
快到谷雨时,水碓伯已经卧床不起,似乎随时都要“熟”了。他执意要从医院回来,是怕死在外面,成了孤魂野鬼。儿子和女儿不敢出门,轮流守着他。里屋灯光昏暗,水碓伯有时一睡就是好几天,醒来分不清晨昏,只会转动着呆滞的眼球:锄头挂在屋梁上,犁铧垫着麻石,靠着墙边摆着,盖着塑料纸的龙骨平架在墙上,三把生锈的镰刀用细麻绳系着,吊在钉子上,两担箩筐套着放在米柜子上面。
水碓伯曾是县里的劳动模范,村里的生产标兵,三乡八坞的乡亲都把他当成榜样。水碓伯肩宽手大,耕田插秧,种地挖垄,割禾打谷,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只要他在,就有一个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水碓伯就这么一直昏昏迷迷的。那天,儿子在堂前对着里屋吆喝:爹,今天谷雨了,我和二墩去耕田了。二墩应和着:哥,就让爹躺着,我们到地里种上瓜,顺便在田垄把黄豆也点上。说完,两人走进里屋,取下梁上的锄头,搬动墙边的犁铧,他们弄出好大的动静。水碓伯忽地睁开眼,炯炯有光,而后,全身一松……
(责任编辑:刘月新 550字)
评语:这是一曲农村城市化进程中的悲歌。失地、没房的农民,过惯了农耕生活,跌进“城市”后一下子没了方向。作者用小说的手法,生动描绘了这一悲壮的现实。关注当下,文笔生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