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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文/陈学成
上大学的时候,遇见了她——一朵恣意盛开的玫瑰。我勤工俭学,她赚钱养家,两个本该处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就这样在一个人生交叉路口相遇了。
在酒店大厅里,她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叫梅,以后喊我梅姐就行。大学生来这里打工,俺们都觉得脸上有光哩。”一席话说得我面红耳赤。
她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客人之间,熟练地点着烟,优雅地吐出圈圈烟云,将客人们的话头轻飘飘地接住,又轻飘飘地打回去。那一刻,我竟然有点崇拜她。她摇曳于舞池之中,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在灯红酒绿间,犹如一只百灵,我的耳膜则瞬间失聪。夜色中,她袅娜的身姿消失在黑暗中,与微醺的客人。
酒店的道路两侧长满了鲜花绿草,枝蔓蔓延到路上,似把脚缠住,把眼勾住,把灵魂盖住。有风吹来,花香混合着脂粉的气味一起扑面而来,我的心犹如一枚破损的鸡蛋,层层剥落了柔软的质地,只剩下脆弱的蛋壳。
回头,梅正对着镜子,在阴凉的小亭里描眉画眼。见我望她,撅起腥红的嘴唇抛来一个吻。迎着她的手势,我走向她,犹如走向一丛野生的玫瑰。
“大学生,别冲着花草使劲呀,写写我呗。”
“写你?”
“是啊。”她眼窝里全是笑,“刚出来的时候,我比现在还要漂亮呢。”她用手缠绕着发梢,缠起、松开、缠起……扑哧一声笑了,“那时候追我的人比现在还多呢!”
我咬着笔杆,望着那朵开得正艳的花,却不知如何下笔。
(责任编辑 刘月新 544字)
评语:那年夏天,遇到的这朵玫瑰有些恣意,有些刺人,也刺心。这篇散文揭露现实,触及心灵,让人读了心里有隐隐的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