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诵读《幽幽兰香》作者/朗诵:郭万梅

散文诵读《幽幽兰香》作者/朗诵:郭万梅

2017-12-19    14'05''

主播: 郭万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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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幽幽兰香(节选) 文/朗诵:郭万梅 一 姥爷为母亲取名兰,就是希望她像幽幽兰花那样绽放美丽、散溢馨香,更像兰草那样坚韧顽强。 母亲十八岁那年经人介绍认识了父亲。 头一回见面,俏丽骄傲的母亲根本没看上皮肤黝黑的父亲, 倒是父亲打心眼往外的喜欢母亲。也难怪,母亲是百里挑一的漂亮人儿,白皙的皮肤一双丹凤眼,个头匀溜,身材窈窕。 初春的阳光像沐浴梳洗过的美人格外鲜亮透彻,小河边的柳枝和着春风的节拍亦躁动了起来,鼓出了密密匝匝的芽孢,大地处处绿意萌动的景象。 那年春天,父亲正好在母亲家乡蹲点。 “吃完了,兰?”父亲发现母亲正朝他走来,于是率先搭讪。“刚吃过,”母亲一愣,定睛打量,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小伙子是前天刚见过面的男青年。 母亲后来讲,她觉得父亲那天一点都不黑了,也许阳光衬托的缘故,父亲还显得挺俊朗帅气的。 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母亲嫁给了比她年长6岁的父亲。 “你妈妈结婚那天才叫热闹,全村人都去看俊媳妇。”老邻居至今还津津乐道聊起这件事。 是呀!水葱似透着水灵的漂亮媳妇,可生在那个物质极大匮乏的年代,模样再俊也难逃生活的窘境。 爷爷操办婚事借了外债,母亲分家单过时,除分一间南房部分外债外,家里空空如也,连做饭的锅都是破的。 母亲没有气馁,撸起袖子,和点泥巴堵上豁口照样做饭。 屋漏偏逢连夜雨。结婚刚一年多,就赶上全民吃“低指标,”当时母亲刚生下大姐不久。当教师的父亲工资低,粮食定量少,母亲为让父亲吃得饱些,自己竟一斤白面换三斤麸子蒸糠菜饽饽吃。母亲一张好看的鹅蛋脸愣是吃得走了形。 母亲经过几年的勤俭持家打拼日子,不仅还上外债还盖了三间穿鞋戴帽的土坯房,村里人都夸母亲有过家之道。 就在当时发生了一件事,乡亲们对她更刮目相看了。 母亲婚后一直在生产队里干农活。小队里有个外号叫刺姑的老姑娘,听见乡亲常夸母亲能干漂亮,顿生妒意,有事没事爱找她的茬。 一天下午,社员们在生产队大院等队长派活。母亲喂过奶后到生产队领活。前脚刚迈进院子,刺姑就朝她狠狠夹了一眼,又呸呸连啐两口唾沫厉声骂道“都说你长得精,我看你是屁精!是扫帚精!是狐狸精!”她越骂声越大,大家听得出,这分明是骂给母亲听的。 好端端的生出这是非来,之前的忍让,刺姑反而变本加厉 。母亲霎时气得脸煞白还嘴道:“哪来的邪风?我看有人是嫁不出去的害人精吧!”刺姑见母亲搭了腔,乘势扑过去甩手就打人,就在她扑过来的刹那,母亲瞅准机会顺势拌了一脚,把她摔个大马趴。这下,刺姑像点燃的炮仗气炸了,饿虎扑食般的再次猛扑过来,扬手就打,母亲站定脚跟,左胳膊使劲一挡,右手用力一推,又将她摔个仰面朝天。刺姑这下成了滚刀肉,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又哭又闹,不依不饶。这时,生产队长站出来主持公道“别闹了,起来吧!大家都听到看到了,是你先骂街打人在先,是你无理取闹,人家只是顺势摔倒了你,并没打你,这是人家手善,给你留了面子,你知足吧!”众乡亲听队长说得在理连连点头称是。再看刺姑像霜打的茄子,羞愧地走了。至此,母亲在众乡亲的心目中,赢得了能干、漂亮、手善的美誉。 母亲后来说过,自从跟刺姑较量后,她再也不找茬了,到后来跟母亲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这也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 二 正当母亲日夜操劳这个家的时候,谁知祸从天降。 当时从越战换防的部队正好驻扎我们村,几位女战士就住我家对面屋。 母亲不间断的咳嗦声,终引起军医的注意,这是一位年轻飒利的女军医,她拿起听诊器撩起母亲的前襟仔细听了听。关切地问“大姐,您一定要上大医院检查一下。”“没事,小感冒,多喝些热水就好了”母亲不以为然地笑着摇摇头。“大姐,您听我一回,明天部队就开拔了,记住,您一定要去!”女军医由于心急,好看的圆脸飞上两朵红晕。 她随即转告了回家的父亲,父亲必定是文化人 ,他警觉起来,翌日,便带母亲到大医院拍了X光片。 “咋搞的,才来?”大夫板着铁青面孔严肃地质问。“肺部两个空洞,如治疗效果不好,会死人的……” 家里顿时乌云密布,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我那时只有三岁,还察觉不出家里的异样气氛,最可怜的是我玲妹,只有10个月尚在怀抱中,后来母亲为了治病,不得不狠心掐奶。 晚上,母亲辗转反侧,思绪烦乱,心情沉重。 倔强的母亲这一次害怕了,她担心未成年的幼子们,害怕自己若有不测,一帮孩子可咋办呢?大女儿才十岁,还不能承揽全部的家务重担。 母亲那一夜失眠了,从不信鬼信神的她第一次跪拜地上祈求:老天爷呀!只求您让我再多活五年,只五年,等我大闺女十五了,您再拿我不迟,孩子们还太小啊!真不是时候!母亲声泪俱下,长跪不起…… 为了孩子们,母亲拼命吃药、打针、加营养。 省吃俭用的母亲,从来是将好吃的留给父亲、留给我们。这一回,她顾不得了,她“贪婪”地大吃大喝着;从不愿在炕上躺着的母亲这回“懒惰”了,一有空就赖散地倒在床上休息。 永远感谢父亲的单位。那时乡政府并不富裕,但父亲送去的药费总能及时报销再去买药治疗,父亲的工资则供母亲身体营养所需。 也许母亲身体太缺乏油水了,遇到鸡蛋、排骨、藕粉这些补品,就像久逢甘露的稻田吸吮得严严实实不漏缝隙。 半年后,母亲本来俊美的脸蛋圆润了,乌黑的头发有了光泽、美丽的眼睛明亮生动。 再复查,大夫先前绷得紧紧的脸终松弛下来,只听他与另一名大夫窃窃私语“太神了,空洞不见了,已钙化,是判断错了……?” 其实判断并未失误,母亲真如姥爷期待的那样,犹如生命力顽强的兰草那样神奇地痊愈了。这是母亲之福、父亲之福、我们之福。 大病出愈的母亲又迎来了她人生另一个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