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一只鸟儿》诵读:韩诵生涯规划

《去追一只鸟儿》诵读:韩诵生涯规划

2021-05-06    12'16''

主播: 韩诵生涯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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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去追一只鸟儿 周萍  文 那时我还不懂怎样去寻找光线,捕捉细节。 站在水边,呆呆地,一时不知拍什么好。一只黑喜鹊从我面前飞过,我举起相机,随手一按。 那个周末小镇落雪,我刚买了单反,想着正好到生态园里练练手。回家翻看照片,只一个红鼻子的雪人还有些趣味,其余多是流水片。翻到那张喜鹊时,我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了:浅灰色的天空,疏朗有致的枝桠,那只喜鹊黑白分明,尾巴细长,姿态极美,它翅膀上的羽毛打开,像是用极淡的水墨画上去的一样。整张照片就是一张冬日水墨画。 就是那么随手一拍,却这样好。顿时信心倍增,再拿着单反出去时,心里便有了底气。脚步慢下来后,看见的,听见的,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原来每一棵树都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长,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有自己别致的模样。听见鸟儿藏在叶子里啼叫,有的一两个音节,有的七八个音节,婉转,清亮,真的会有一种“好锐利的喜悦”刺上心头。     江南的冬天虽然触目还是绿意盈盈,但好看的花好看的叶好看的果还是一点一点藏起了踪迹。可阳光还是那样温煦,云还是那样棉白,水还是那样明澈。冬敛藏了万物,终究还是留下一些给我们,譬如那些叽叽喳喳的鸟雀,它们站在裸露的枝头,像绽放的花朵。周晓枫说:“鸟是天堂洒下的花籽。” 年后在老家钵池山公园,我遇见一只特别好看的蓝羽的小鸟,是那种明亮的蓝色,腹部却是温暖的蜜橘色,胖嘟嘟毛茸茸的一团,后来知道它叫蓝尾鸲。那天阳光很好,它独自一个,蹦蹦跳跳,偶尔低低地飞起,落在另一棵枝上。我追着它,慢慢地靠近。 池边有一丛芦苇,金黄金黄的。蓝尾儿飞进苇丛,发出一声清脆的欢呼。它站在苇杆上,眼睛漆黑一点,像是很享受阳光的温暖。然后它又飞到一截老树根上,侧耳倾听。我拍到了它那一刻的眼神,专注,又带着一些新奇和憧憬。忍不住跟它一样静下来,侧耳,听。听阳光在苇丛中蹦跳,听风的裙裾拂过柳枝。远处草坡上,新年里种下的童谣,在拔节生长;空气中谁的呼吸浅浅润润;一条活泼泼的水系,在粗砺的枝干下,潺潺湲湲地流。哦,它是不是听到了,春姑娘的赤足,踏着纺花娘细长的触须,正远山远水地走来…… 觉得春天是个好玩的季节,是从两只打架的斑鸠开始的。斑鸠是春天园子里常见的鸟儿,那天我在散步,听见不远处扑腾扑腾的声音。转过一大丛竹子时,看见小径上扑棱棱飞起一只——灰色羽翼上现出白色的花纹,旋即又落下,被灌木遮住。我轻轻绕过去,原来,是两只斑鸠在打架。它们边打边退,退无可退时,就飞到屋顶上继续打。那样激烈,得多大的仇怨啊。正想着,又飞过来一只,像是要劝架,没成。隔了一会,三只一起飞走了。是春天的缘故吗? 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谷雨有三候: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我第一次远远地看到戴胜,是在学校兔园的篱笆上。它头顶上的凤冠状羽冠,真是好看。朋友跟我说:这是戴胜。像是在说邻居家的男孩子,姓戴名胜。 那一阵子,最渴望的事儿,就是遇见戴胜。谷雨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在暨阳湖边遇到一只。它正在草地上啄食,尖细的嘴巴上满是泥巴。我蹲着身,一点点挪近。偶尔,它抬起头,眼神警觉,羽冠微微打开。春天虫卵多起来,正是饱食的时候。我追着戴胜一直到荷花栈道的桥下,一抬头,才发现桥上围了一群人,不知是在看鸟,还是在看一会儿跪着一会儿趴着拍鸟的我。     戴胜是颜值很高的鸟。“胜”,是古代女性的一种华丽头饰“华胜”。古人看到这种头上有羽冠的鸟,感觉跟女子头戴华胜的样子很像,便呼其为“戴胜”。我在度娘里查到戴胜又叫“臭姑子”,因为她不懂得打扫自己的窝,弄得臭烘烘的。这倒跟有些人很像呢!  有时你追一只小灰雀,快要放弃时,它却忽然停住,背对着你展开她的尾巴,像是缓缓打开一把艳丽的桔红色折扇。有时去追一只穿着白绒坎肩的小鸟,以为追丢了,蓦然回首,却看见它就在枝头,45度角仰视,像是痴痴地等着谁。 清晨的田野,追一只伯劳,终于等到它落在一枝枯梗上。蔓草离离的留白中,一个孤独又温柔的意象。我坐在田埂上,静静地看它。想起米沃什《礼物》中的句子:“如此幸福的一天/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蜂鸟停在忍冬花上/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