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里的秋千戏
文:疏影
声:李阿文
少年的时候,始终读不懂苏轼的“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墙里佳人笑,墙外行人何来多情却被无情恼?疑窦丛生。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对这首《蝶恋花·春景》的喜爱和迷恋。年幼时舅舅在祖屋李子树下,用粗糙的抬绳和小板凳为我搭秋千,还记得坐在秋千上听着风飒飒吹过树梢,纯色的花瓣宛若片片初雪飘洒,竟给我简陋的衣服绣出花儿朵朵。这让我特别迷恋坐在秋千上,从春到夏。
从此,在我小小的脑袋瓜里,春天的代名词就是秋千。
秋千为戏,始于春秋。《荆楚岁时记》记载:“春时悬长绳于高木,士女衣彩服坐于其上而推引之,名曰打秋千。”
我窗外的草坪并排有三架秋千,秋千架上缠绕着藤蔓和花朵,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浪漫花屋。每次去秋千架,都会天真地问先生墙里佳人笑,墙外行人为何而恼?先生总是一边推引着秋千一边笑道:“你在秋千上笑,何尝懂得墙外行人的恼?”
罗衣轻飏,巧笑倩兮。风吹散了我的发梢,衣袂飘飘,觉得自己像一只鸟儿,一只蝴蝶,或者一只月亮船?
一位年轻的母亲牵着女儿来到秋千架下,女孩儿一边咿呀学语一边去拣拾秋千上的落花。又有花瓣飘洒过来,纯色的,浅粉的,洒在我的衣衫上,恍惚看到李子树下那挂简陋的秋千,漫天纷纷扬扬的花瓣,还有秋千上那个立着的孩子,眼眸湿润起来……
春去冬来。只是,秋千曾经划过的痕迹,却铭刻在了心底,永远。
秋千戏,而“戏”亦如秋千。秦少游的“秋千外,绿水桥平”,女子的眼中看见了春水;韩偓的“下来***未能调,斜倚朱阑久无语。”牵动的是淡淡离愁;而苏轼的《蝶恋花·春景》是不是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最妙不可言的秋千“戏”是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