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天使的愤怒也是纯粹的
它不掺杂黑暗也不掺杂泥土
那只是一道光芒从他双翼间生出
是吁请上苍降临，验证他的孤独
在人间作一名天使可是不易
他要懂得每天的价格，习惯心算
掠过时要保持烛焰静止
不让孩子看出他背后的包袱
谁能拥有这样白色的禀赋
在这里同时又在别处
总是为别人的命运操劳
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
因为天堂太远，远在另一个河系
上帝忘了这一个下属
留他在人间行走，负着双重身份
既不是灵魂也不是肉体
他高不过站满鹳鸟的电线
低又触不到真实的泥土
白天的同志和夜晚的亲属
他都不被了解，像一个谜语
年深日久难保他不忘自身责任
脂肪会使他窒息不再轻盈
他到楼梯下和林间显示神力
生怕被关进疯人院黑暗的烟囱
承接来自天空的意像和大地的压力
他有苦难言。他是现实和美之间的荒芜
既没有道路回到巴那斯山
又没有钥匙打开生活之门
他只是一种存在的可能
并用这种可能来喂养自己
他知道一切都会结束
也清楚自己身躯的长度
也许他能听懂风声，像诗人
把黑暗想像成型，又挥之而去
也许他暗藏爱恋和乡愁
却羞于出口，他不熟悉我们白天的规则
天起凉风他本该在园中悠游
在城垛口转动他的火焰之剑
本该口含清水，骨质轻盈
他歌唱便有人歌唱和倾听
如今他在我们时代的街道上行走
眼含古老的忧愁，褴褛的衣衫有如翅膀
拖过星星结冰的车间，和我们诗人为伍
他用歌唱把混乱的一天救出
1993.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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