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红棉袄》作者:高吉波 诵读:艳姐

《雪地里的红棉袄》作者:高吉波 诵读:艳姐

2016-06-05    08'03''

主播: 艳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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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一)   30年前,我8岁。   母亲不在了,一群孩子挤在父亲的脊梁上,讨吃求穿,日月十分凄惶。    一个好心的媒人看着可怜,说家里没个女人,日子少光彩。    于是,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春天,我大哥牵着一头瘦毛驴驮回了我的嫂子。她年长我15岁,嫁来时,驴屁股上绑着两袋玉米,哥说是嫂子用彩礼钱换的。     大约是那年冬天吧,嫂子生了孩子。有一回,大哥趁嫂子不在,悄悄端给我一碗小米粥。嫂子回来时,我已舔净了留在嘴角的米粒。   嫂子借故支走大哥,说锅里有碗米饭,留给我的,里面掩着两个鸡蛋。   我没喝,也没吃。   我跑到河里,破冰给侄女洗尿布。    “阿九,你太小,洗不净。”嫂子赶来,抱我到河边。她把我红肿的小手拉到她的怀里暖和,然后摸出两个鸡蛋,“还热,吃吧。”    那天,风大,雪大。嫂子穿着红棉袄,在雪地里像一团火焰。      (二)      20年前,我18岁。 嫂子给我剃个新头,然后背着行李送我到小镇的车站上。 “阿九,咱家你最有出息,外出读书要学会自己疼自己。”她说。    那天,风大,雪大。隔着车窗,嫂子跑着向我招手。我觉得是一团火焰在雪地里跳跃,尽管她穿的棉袄是蓝色的。       (三)      现在,我38岁,号称作家。     父亲和大哥已相继随我母亲去了。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说给大嫂的:真有来世,我变把椅子,让你坐着歇歇。    到写这篇文字,我与嫂子最末的相见,是去年春节携妻带小回老家去。   那天,风很大,雪很大。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嫂子从屋外抱着柴草进来给我烧炕,我觉得雪地里有一团火焰永不熄灭。虽然她穿的棉袄是黑色的。    “阿九,你腰疼是不是熬夜坐得时间太长?”她说,“都这岁数了,还不会自己疼自己。”    我没说话。我盯着嫂子久看,我突然发现她眼睛已深陷下去,像一眼枯井,而且头发竟也全白。但那一刻我跟30年前一样想:嫂子其实是最美的。    后来,我在日记里写过这样的话:嫂子是弓,我们是箭,弓因箭而弯。   “我们”,自然也含着我的侄女,她现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