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记
文/张子同 诵/艳姐
清晨,我在深深的美梦中酣然入睡。忽然,被屋顶沙沙的落雨声唤醒。睁眼一看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近来失眠,夜不能寐,常常醒至凌晨三四点才入睡)。躺在床上,听着雨声,静静地望着房顶上的屋梁。心想,旭平兄今天一定回来了吧。昨晚看到他在空间里说,晚上十一点他坐客机抵达兰州。
记得两个多月前,旭平兄上江西。一到景德镇,远远的打电话于我,问我喜欢什么样式的茶壶,问我想要在壶具上画些什么内容?听到他要送壶给我,当时蛮开心,出乎所料的那种。其实我的心里很早就一直想拥有这么一把个人专属的茶具了。
电话中,谢过旭平兄。我再三嘱托让他在茶壶上描画一副山水作品,一定要书写【开物成通】四个字。因为我本名为`开通`,《周易.系辞上》有:“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里面的【开物成务】意思就是:“开启智慧,并知晓万物之理,且依此行事,定能通向事业的成功。”所以,我要将这四个字最后一字改为(通),【开物成通】:“开启智慧,事业亨通。”自己的名字也就包含其中了。这样,这把青花壶茶具在我的心目之中,便有了收藏和纪念的意义了。
不久,旭平兄从江西回来了。被托运的瓷器没多长时间也运送回来了。一个午后,兄电话于我,说景德镇画的瓷具回来了,就在托运站,让我跟他一起去取!很开心,期盼已久的茶壶总算运到了。
我们到了托运站,搬运师傅搬出来好几个大大的木箱,放到我们面前。旭平兄指着这些个木箱给我说:“这里面的瓷器有给朋友捎带的,也有送人的,大到瓶罐,小到茶杯。”兄真乃性情中人,可谓德艺双馨!他这么大老远的来回折腾,不嫌麻烦地为朋友画瓷,以礼馈赠,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送壶给我,意义不同一般,我明白冰心玉壶的道理!想到这,我赶忙帮兄打开所有箱子检查完毕,把这些瓷器搬运上车。之后,他送我回店。
到了店里,我正准备招护兄吃茶,他笑着说还有其他朋友都在等着拿瓷器呢。一根烟都没抽,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望着他车子远远的消失在巷尾中,我站在路边,呆呆的,愣了好久……
“ 嗨,在干嘛!”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把我从深思之中拉了回来。哦,原来是过路的一个熟人在向我打招呼,我若有似无的答应了两下。 想起茶壶,就赶忙跑进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小心的剥开整个包装。只见一把崭新可爱的青花瓷壶和一个小小茶杯顿然出现在桌子上,豁然展现在眼前,如此妙美,散发着幽幽清晖,放射出景德镇瓷都特有的味道与灵气。望着它们,我如获至宝,目不转睛地仔细端详这两个从千里之外运送过来的小宝贝。
看这把漂亮的青花壶,壶面上的画作线条生动、水墨俱佳、构图精妙、道法自然。周身灵巧大气,造型玲巧优美,色泽柔和,瓷质细腻,壶身饱满,丰美有致。薄薄的瓷胎,轻轻的捧起,在光照下仔细观察,就像和田白玉一样透亮,温润光滑。我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个千里而来的宝贝,心里美滋滋的。
叹为观止的是茶壶上的画作。我想这也许是旭平兄所有画作中尺寸最小的一副了吧。嘿嘿,这是目前以来,我见到他所有作品中,最好的一副了,小方寸内大世界,妙品神笔!
细细观赏,壶的一面画的是山树屋舍;另一面是我吩咐兄为我书写的四个字《开物成通》,看着很是醒目;再看壶盖,鼓鼓的壶盖上方有一个圆圆的用于捏拿的小圆球,就像一颗白葡萄圆圆的镶嵌在上面,因为白透,让人真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壶盖上画有(子同专用)的印章,壶身的下方,也画有一方《胡旭平制》四个印章。
接着,再看那只小茶杯,规规矩矩,上面画有绽放在石头旁边的一枝寒梅,下方也有一个毛笔写上去的(子同品茶)的印章。看着杯上的梅花,我忽然想起我珍藏多年的一副霍春阳先生的一副梅花图中的题跋:“林中傲骨须珍重,不到寒时不肯香。”的佳句。我明白旭平兄的意图,他是在暗示我,做人就要像这杯上梅花一样,不畏风霜严寒的道理。让我一端起茶杯,就能想到他的用意。
再仔细观赏壶上面的画作。画图中,山石野草附近,三棵大树很是显眼,貌似梧桐或是高高的白杨。树木的画法,用笔洒脱,骨力洞达,以柔和遒劲的线条为枝干,用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点为树叶,乱而不乱,乱中有序,墨色极佳、浓淡得当、层次分明。再看树叶的周边,三两个点,给人以无尽遐想的空间,感觉这三棵大树的后面及周围,有很多树木枝叶的样子;又感觉那三两个小点,好像是傍晚时分,在树木周边来回飞动的鸦雀;颇有“鸟宿池边树”的感觉,妙趣横生,活灵活现的,能让人的整个身心全方位的深入到整个画图中。
再看大树的右方,三间错落有致,形态不一的屋舍,参差不齐的坐落在地面上,感觉屋顶像是茅草搭建的草堂,又好像是瓦片砌成的禅室。屋子的后面又有繁茂的树木枝叶遮掩。远远望去,就像在山间古代文人高士的书房,又好像幽寺里出家人或着居士用来修持养身的禅房精舍。图画中没有墙,但又感觉有墙;屋舍里没有人,但又感觉有人;屋里没灯,但又觉得有灯;屋中没有琴,但似乎有琴音飘来;画面像白天,看起来又像黑夜,像晴天,可又觉的像雨天……
常言道:“文为心声,画如其人。”这也是一个书画家综合素质的一种体现。一把小壶,居然刻画的如此别致,富有想象。足以看见他对待朋友的真诚和心细啊。这也正是旭平兄“文不按古,匠心独妙”的思想境界,登峰造极、独具一格的艺术行为,他高深书画的表现力和超人的造诣一把壶足以看出!
此壶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煮尽名茶碧水,伴我常乐!一壶万象,蕴日藏月,禅茶一味,尽乾揽坤!
今夜,当我快改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还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个淡淡午后,和旭平兄去托运站的情形,记得当天用新壶喝茶时的那份暖暖的喜悦……
文章最后,为这把心爱的茶壶附上一句:
“壶开天地,杯醒人生!”
2016年10.11日凌晨子同整理于云水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