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
[葡]努诺・朱迪斯
那个在慕尼黑中央火车站自言自语的人
说的是什么语言?已是夜晚,售卖亭已不卖报纸和咖啡,
而那些在车站长廊游荡的人
说的是什么语言?慕尼黑的那名男子
没要我做什么,甚至没要我
做任何表情,也就是说,他到了这种境界,
他谁也不需要,也不需要自己。然而,
他却和我说话了:一种不等同任何一种
可以表达感情和激情的语言,只是一连串的音节,
其逻辑性与黑夜相悖。我自问,我懂他的语言吗?
或许他想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那个时候已没有火车了吗?
出发的?到达的?
如果他告诉我这个,我会回答他说,
我在这个德国车站的一隅,
也无人可等待,也无人可以告别,但我会提醒他,
有些相聚纯出于偶然,无需事先安排。
——这样占星术便获得了意义;至于生活本身,
除了占星术之外,会赋予孤独以意义,
而孤独则把一个人推向已不卖报纸和咖啡的
冷寂车站,把剩余的灵魂还给不在场的身体
——这足以开始一个对话,虽然我们彼此不过是
对方的影子而已。也就是说,在夜晚的某个时间,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现实,
甚至当一个像我一样的他人,
在一个死寂的车站见证了
世界上所有的寂寞如何被拖入
毫无意义的词语之中的时候。
(姚风译)
出品丨读首诗再睡觉
朗读丨王威
值守丨丝绒陨、六弟、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