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梦话

人间梦话 ——林夕 回忆就像是赴一场与你的约会。 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完它，也不知道在哪里完结比较好。 没想好要怎么称呼你，那么就用你来叙述吧。 你在我人生中以秘密名字记下来，虽然某一度轰轰烈烈占据了我大半心脏。 是的，我还留下那么一小部分，里面装着我对未来的担忧，想着怎么和朋友玩乐，奶茶选抹茶好还是红茶好。 我在爱着别人的同时，也是不忘记要给自己留下一点。为此被人挑出来攻击的时候，我理直气壮把它解释为习惯，猥琐地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 后来我发现在成年以后我们翻看过去的希望很渺茫，被别人翻开的机会就更加渺小。所以我没用太多的时间去想你。 可是，你现在仍然是我惟一一个想用“我们”去表明你和我的人。 我一直不觉得我们的故事和纯情的少女漫画或者伤感的日本剧集有什么关系。除了相识在夏天这一点，我讨厌夏天不是一两天，这个季节我的印象只有洗不完的澡，打不完的蚊子，一步都不想踏出屋门，太阳照得人要化在马路上以及空调送风吵人的声音，打从心里地烦腻。 和你认识的那个夏天，就算我竭力回忆也只能感叹除了“认识你”以外空白一片。虽然我很想用“认识你就是那个夏天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来安慰自己，但确实不是这样，就连“认识你”这件事对我来讲，都变成了字面上的意思，干巴巴的一个壳子。 在我惊恐地发现再不温习就要忘记的时候，去翻了下那年我写过的日记。这样的琐碎事，若不是看到我早就忘记。 如果说习惯把一切粉饰太平，我们都乐意去做也常常去做。嘲讽的是彼此更习惯在心里刨根问底。 我曾经动用一切有力的关于爱的词语句子附着你的名字，而今天我也可以是你口中不经意提起的那个某某。懒惰如我愿意记下每天是因为你，而现在我也能够几个月想你不起。 你和我的默契是异口同声说同一句话，打赌押一样的筹码，你想拥抱我正好寂寞。我们的默契也是不用争吵无需挣扎就达到共识，心下清楚这是最后。以后随便想起，随便忘记。 我遇见了很多人，忘记了很多人，喜欢了很多人。 我不想说什么你是唯一，太沉重了。我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别人，还能喜欢别人，我一直相信未来的无限可能。 这么长时间，我没对你说过特别好听的话，没有为你付出过特别深重的东西。我后来一直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无形得很有意思，某些时候它直接就等于虚空，所以不算。然而我们所相处的时光，能触及想起的日子，都是轻松愉悦的。既然当时开心就别再贪心地问以后这样的愉悦还能不能来。 在一个城市自顾自地生活，如果某天有人要踏上远路，也不必道别。 前路漫长，有些包袱太过沉重无可承担，那么扔下就好。所以从这里离别后，我们要在两条相反的路上毫不犹豫地走。不要怕眼眶涨热，只要能够目光笔直。 我仍然讨厌夏天，每年都忍不住咒骂，觉得自己要随着热 风一起归去。 就是这么多的夏天，热气蒸腾上来像是不切实际的梦境。 我回望我有你在的曾经和没有你的现在。 我清晰地看到自己从前的一路溃败，直到现在为别人的人生用力鼓掌。 我回忆完关于你的一切，犹如去赴最后一个与你的约会。而后天南地北，再不可能翻开。这几笔写完后，我就要钻进被子里面再梦一场，希望依然荡气回肠有笑有泪。 ——擦光所有火柴难令气氛如从前闪耀，至少感激当日陪着我开的甜蜜玩笑。 我经常活得如此快乐，在快乐的时候，也会想象你是否精彩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