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父爱
芝兰于室
回想起学生时代的我,不免有几许惭愧。轻狂的我自以为背了几首唐诗,学了几句成语,就会为父亲写下诗篇,让诗意在父亲行走的轨道上航行。可是,当笔锋触及父亲的沧桑,父亲的岁月时,我终于发现自以为是的字里行间里,装不下父亲岁月深处的缺口;容不下那浓浓的父爱,更装不下父亲干瘦佝偻的身影。
我记起,古老的石磨,嘶哑的童谣不断在我耳边回响,父亲艰难地推着石磨,他把这段重复没有尽头的路碾成遮遮叠叠的年轮:又把干瘪的粮食碾成无尽的岁月。那是不能解决温饱的年代,父亲的眉头常常紧锁,五谷杂粮是父亲的语言。看到我对那些粗茶淡饭的“狼吞虎咽”,父亲抚摸着我的头,紧锁的眉头才会一次次舒展。
忘不掉贫瘠的土地里,父亲用细瘦的胳膊紧抓住钝绣的犁耙。他累的四肢颤抖、汗流浃背,可他依然咬紧牙关,拼却全身的力气,播下一粒粒种子,他感到他播撒
的是不羁的星星,用他的滴滴汗水浇灌,定会收获一轮洁白的皓月。
忘不掉儿时的雨季,抹不掉父亲雨中劳作的身影。回顾少年时家居的矮小泥房,“屋漏偏遭连绵雨”,雨水毫不留情的从房子蚂蚁洞口和草窝处钻下来,流的小屋的满地都是,父亲一夜未眠,开始了他的锅碗瓢盆交响曲,这些接雨的工具依然无能为力,父亲在地上挖个坑洼,用铁瓢舀了又舀,舀出来的不仅是浓浓的充满泥土的气息,也融入了父亲对家人无尽的爱意。
我记起,家乡的老井。湿漉漉的井绳,呀吱呀吱的辘轳,总有父亲的身影,现在忆起,依然会刺痛我深夜的梦。为了我的梦想,我离开生我养我的村庄,不得不在阳光下刷新生命的湿度。岁月的河流把我和父亲分开。父亲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对我牵挂的长青树。
忘不掉那个求学的日子。父亲的依依不舍,苦口婆心融进了我儿时的记忆。当我踏上离别的汽车,在车辆的行进中我告别两眼湿润的父亲,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到他用粗布衣袖抹掉清冷的泪痕,看到渐渐衰老的父亲佝偻的背影,远远胜过朱自清笔下的背影图,我不禁潸然泪下。滚动的车轮碾过柏油马路,碾过我的故土,碾过父亲的背影如同碾在我的心头一样—撕心裂肺的 疼痛。
我又一次记起那个萧瑟的秋季,枯黄的落叶记载着我的痛彻心扉。最后一眼望见父亲,积劳成疾的他已撒手人寰,离我而去。父亲眼角的泪水,不能闭合的双眼,是他对家人的不舍,对我无尽的牵挂。我万分痛苦地抚摸着父亲的额头,帮父亲合上对我牵念的双眼,换上通往天堂的行装,回顾起父亲人生旅途的劳累和艰辛,不尽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双眼迷蒙。
今天是中秋节,是团圆的节日,我孤独的望着清冷的月光,提笔叙写那些岁月深处的日子,发现每个日子都有父亲,都有父亲那瘦瘦的身影。我向着我的故乡眺望,月亮挂在村口的枝头,不落。空中的风儿,你能否将我的思念传达到父亲的坟茔?在这秋风习习的夜晚,天各一方的父亲,能否收到女儿真切的呼唤?
父亲,原谅我儿时的无知与叛逆,厌倦你的唠叨,记不得与你争执了多少,已成为人母的我,早已理解了父爱的浑厚,父爱的魅力, 更读懂了父爱的沉重。。父亲您给了我启示,给了我教训,给了我一种儿时无法理解却收益终身的爱。父亲,您没有走、您一直活在曾经调皮的,叛逆的“三丫头”的梦中,安息吧!我最爱最爱、最爱。。。。的父亲!
芝兰于室泣感于二零一八年中秋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