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我的婚姻》——作家牛忠义回忆录 （2）
作者:牛忠义笔名泾水
朗诵主播:芝兰于室
推荐整理:张丽华、牛冰华
号称是中国白菜芯的泾三高，特别是泾阳县，地理位置处在泾惠渠上游，农业生产资源特别丰富。对国家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农业生产就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也名列全国。就拿一九六九年来说，一个公社所缴的公粮就比一个礼泉县全县所缴的公粮还要多点。我们陕西泾阳县一个人当年夏秋两季缴公粮三百多斤，一个公社全年任务几百万到一千万斤，至于全县是多少就不知道了。再还有就是棉花的贡献，如果没有泾三高的棉田，也就没有陕西省的轻纺织工业发展。一个生产队全年两万多斤，我们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桥底镇当时每年就有一百多万斤的贡献。说到底，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地理条件好而已。
我从学校回来后，就领了两个月的工资，突然工资化制度就没有了。人民公社食堂大跃进三个月后就都结束了，开始以劳动日记工分，标准为全年报酬计算，也没有大跃进那些昼夜奋战的日子，也有了走亲访友的时间。我在空院搞的那块地也种上小麦了，村里人看我能吃苦，也很能干，也打消了人们都怕来我家的念头了，同龄的老乡也多了，还有和我一起过夜的了。什么都不怕了，形式的变化，恶劣环境的改变，促使着个人也在变化。
有一天，我家空院子对门我叫大嫂樊秀绒叫我去她家，我怎么想也想不到，大嫂叫我有啥事？我回家四个多月来，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整日白天劳动，夜间苦战，就在一起干活的，也没太多精神头说闲话。我家距离她家也就十几米，她很少出门，我听村里人说她丈夫死了，家中现在有几个孩子，我都不知道。只是在那天夜晚，全村开会要分队，她的发言很积极，我有所感动，今天有什么事？我去她家后，她对我说:“兄弟你今年十九岁了，再过一个月就二十了吧？你想不想成个家？”
她这一问，搞的我一时六神无主，哑口无言，怎么她连我多大年龄，几月份生日都这么清楚？问话的纯朴善良，我如何答复呢？我说:“大嫂，我是该成家了，可是我现在这个家庭情况，一无所有，还能谈到这个问题吗？”她说:“人家要求不高，你也是个念书人，你想好后给我说，我肯定给你办成。”
分队后，饲养室安放在我对门三爷牛玉亮门前三间房子内，牛述祖三叔是正队长，是个党员，三爷是副队长，大嫂是妇女队长，队委会决定我和本家三爸牛永林饲养牲口。快要过年了，看起来今年无法去舅父家过年了，因为工作不允许，我也想过独立生活。二十七那天我去镇上买了几样菜和炮竹，二十八那天村里杀了一头猪，每人应分一斤肉，因我独身一人，就给我分了两斤。三十中午我包了一大盘饺子，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一个人自个在家里过年。
前几年都是集体在食堂过年，初一吃一天团圆饭，就结束了全年的辛苦之庆，没有三十夜晚。今年的三十我和全村人一样放了一会炮竹，突然大嫂端来一碗水饺，拿到我家让我吃，我对她说我也包了一盘水饺，她说:“我当你没有包呢，不知道，既然端来了，你今晚就吃了吧，也算是你也过了这个年。”我只好按她说的吃了那碗水饺。她走的时候问我:“那件事想好了没有？”我说:“还没有呢，我还没对舅父和几个姨夫、姨母说这个事呢，对了，你说的那姑娘是那个村的？详细情况咋样呢？我好对他们说这个事。”
她对我说:“我想好了把我的亲妹子红梅说给你，你是见过的，她现在也不上学了，从完小也毕业了，今年十七岁，过年就十八了，比你小两岁，你看咋样？”我听后对她说:“我过年初三去舅父家，那天几个姨夫姨母都在，那是每年订好的日子，我对他们说一下这个情况，您看咋样？”她说:“你一定要想清楚，我们这里什么条件都不要求，只要你能帮我干点农活就行了。”送走大嫂，我去饲养室让三爸回家过团圆年，我一个人就行了。我们小队人口总共就七八十个，分到牛五头、骡子一头、驴一头。
我今夜特意给牲口多加了些细料，不到十点牲口就全吃饱了。骡子和驴都是要吃夜草的，要每两个小时添一些料呢，这是三爸教我的，睡觉前加满干草，不加水和细料，等它吃完后，又添加一次。今年的三十夜不如五八年前那些年，正像大人们说的过年就是过难，孩子们高兴，大人们作难，今夜我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八月十五亮晶晶，三十夜晚黑洞洞。不是人们忘记了，只是日子不好过。我今晚是吃饱了肚子，还有些人家是不敢三十夜吃饺子的，怕吃了饺子，初一又不够吃了，初一到初五家里还要来亲戚。
一个月的口粮大人二十四斤，小孩只有几斤，比起食堂化那个时候强多了。但还是不够填饱肚子，特别是补贴的细粮，我突然想起我为啥要吃大嫂送的那盘水饺呢?她家还有几个孩子呢，我吃了她们怎么够吃呢？我很后悔，不应该那样做，事情过去了，咋办呢？一念之差这都是欠人情债呀！今晚的闹钟我是把时间定在十二点的，十二点我起来了，这也表明一九六二年到了。 我放过炮竹后去庙里给灶王爷磕过两个头，回到饲养室。不一会，三爷家和半个村都听到我的炮竹了。三爷牛玉亮也出门问我牲口喂饱了没有？我说:“你看看咋样？”他看后很放心的对我说:“你还行，能干这个饲养员的工作。”因为他是副队长，在队委会那天三叔牛述祖和大嫂樊秀荣让我干这个工作。他是有些不同意的，说我是个学生又是个孩子，可能干不了这个事，现在他看到了，他看到我今夜的一切，现在也放心了。他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三叔牛述祖又来了，他进饲养室后转过一圈后对我说:“过年你都二十了，可以拿全劳工分了，好好干有人还给你说媳妇呢，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有啥困难给我说。”
我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不想那个事，如果有的话，我会对三叔您说的，”他听后高兴的回家了。天亮后我喂饱了牲口，回家生火，下了一半的水饺，吃过后九点多把牲口全拉在凉圈，拴好后，用土垫好圈，打扫了全部卫生，不一会，三爸牛永林回来
了，他看后很高兴。初二中午我在家正吃饭时，我姑婆牛线忽然来到我家，说给我说个媳妇，是他们村的，和我一块念过书，我是知道的，清楚的，问我同意不同意？我对姑婆说:“她人很好，我完全同意，她对我不十分了解，我现在跟要饭的差不多，家境贫寒，女方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她说:“那个女孩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只是知道你一个人生活，要求是一般化就行了。”
我对姑婆说:“十天后我去你家里，如果不去就算没那回事。”初三我去舅父家，几个姨夫和姨母都去了，吃中午饭时，我对他们说了这两家的情况，问有什么意见和解决办法？舅父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等下半年的情况好了再说吧！”几个姨母也是这个意思，吃过饭，我还有饲养室一堆事，就没多留，直接回家了。初四中午我把饲养室的活干完后回家了，大嫂樊秀荣又来到我家，问我去舅父家是咋说的？怎么样？我就把昨天说的情况给大嫂说了一遍，她说:“你对门姑婆也给你说了她们村的一个你女同学，你同意了，还在十天内给人家答复是不？还有个你的女同学，昨天我刚出门，她问你的住址情况，我让她到我家，我详细的给她说了我把我妹子给你介绍的情况，她走时还让我对你说，让你去她家呢。我不知道你对我妹子和你两位女同学咋样答复？”
我听后非常惊讶，是三婆给她说了柏家的那件事，怎么会问到她哪里了？这件事复杂的让我一时无法回答，两位女同学的出现，舅父姨母的意思，又有大嫂的追问，让我犹豫不决，难以决定。大嫂已看出我的为难，说:“你舅父姨母说下半年情况好了再谈这事，这不对，你想你下半年会有多少收入?你两位女同学家是不是一下子就同意你结婚？你还要等几年呢，嫂子是没办法。是人家让大嫂带着几个孩子出嫁，出走后就没有这个家了，我对你说，我初二那天是大哭大闹在父母和哥哥嫂子当面下跪把这件事说好的，你初三那天没在家，你三婆给我说你姑婆初二去你家给你说她们村你女同学的事，还说你同意了十天见话。初三我刚出门一位姑娘问你家住哪里?我一听就看出问题来，就让她到我家，问过她后知道你两个人的事情。我一下着急了，对她说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把我的妹子给他说成了，不几天就要结婚了，断了她的念想。这件事你不要怪我，我是下了决心，今天我给你下跪，就当为大嫂和孩子们考虑。”
她一下跪在地上说:“如果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如果不放心，我再给你加个媒人，我什么都不要求，让我妹子一生都对你好，只要你帮我干些农活就行了，你结婚的一切我给你办好，不让你亲戚为难，你看行不行？”我一时惊慌失措忙拉她起来，她不起来，说:”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了。”我对她说:“嫂子你今天不是硬逼我这门亲事吗?”她说:“就是的，我已经给我父母说好了，说你同意了的，你今天不同意，我怎么向他们交代？怎么对我妹子说?大嫂很难啊！”她大声泣哭，回想起了三十夜晚吃她那碗饺子的情景，以及她现在为难的样子，她妹子红梅我是见过几回，人也很善良朴实，就是文化低些，也没什么。我想了一下，对大嫂说:“你先起来，我同意，咱商量商量这事咋办。”她起来后对我说:“你到底是念过书的孩子，我没有看错人，你懂事心也善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初六中午你不要在家吃饭了，在我家吃，我妹子和父母都来我家，”她说完后回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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