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我的婚姻》——作家牛忠义回忆录（3）作者:牛忠义笔名泾水
朗诵主播:芝兰于室
整理推荐:张丽华、牛冰华
那年初六，我和三爸牛永林喂好牲口，拉土垫圈。我打扫完卫生，和每天一样给两个大水缸担满了水。三爸让我回家，对我说:“你今天有事，白天就不要来了，晚间来就行了。”我听后对三爸说:“三爸，其实也没啥事，你回去好了。”他说:“我都知道了，你大嫂秀绒把她妹子给你说成了，她今天特意让你去她家，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还说你没啥事？你大嫂这样做很聪明，她是有意拖住你，让你无法改变你的承诺。”吃过早饭后，不一会，我在家门口看到她妹子红梅和她父母都去了大嫂家。我在家里正在扫院子，不一会，大嫂的大女儿李麦英过来叫我，让我去她家。
我去后，问候了一下二老，两位老人见了我非常高兴。红梅父亲樊自财老人对我说:“你知道你大嫂对这件事有多难么？婆婆让她改嫁，她离不开孩子们，也离不开这个家。在我家大哭大闹好几次，我们全家人都同意了你和红梅的婚事。你以后和红梅要好好对你五姐，对待她的这几个孩子也要和你们的孩子一样看待。多帮你五姐干些农活，我二人也就放心了。我们对你啥都不要求，你只要把你家需要的东西办好就行了。你现在一个人要成家也不容易，你没爸没妈，我们会像对待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你。你们两个年龄都小，要听你五姐的话，她比你大十几岁，她会像妈一样对你两个好的。”
两位老人家嘘寒问暖的关心，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像父母一样对我说的安慰和宽心的话。他们见我哭了，红梅母亲王玉兰老人对我说:“今天是你和红梅的订婚喜日子，你哭啥？”我对他们说:“感谢你们这么信任我，这些我都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二老说的话我全部都记住了。”不一会，七婆刘慧云来到大嫂家，见到两位老人，问长问短。她对大嫂的父母说:“我和你女儿秀荣给你小女儿红梅说的这个孩子，你看咋样？这个娃心底善良，听话又勤快，你看他家对门的空院子都种上小麦了，长势很好，忙后肯定能打好多麦子，全村人都夸他呢。请你二老放心，你女儿秀荣做这件事也不容易，全村人都夸，说她有本事，这样两家以后也有个照应，日子会好起来的。”我听后知道这是加了七婆这个媒 人。
七婆刘慧云在村子里威望特别高，是一个和三叔牛述祖一样，说一不二的人。有七婆的出面张罗，是不能改变的，我是放一百二十条心的。大嫂有意安排的，没有我一家亲戚在场，这就算把婚姻大事给订了。有媒人见证，我当面无法说什么不好，这能说是包办婚姻么？大嫂从前到后安排的这么周到，她真是智慧过人，能站起来又能蹲下来，对人亲切大方，慈母般的对我，非一般人能比得了，真是女中豪杰。于是，我对众人说:“今天我在大嫂家订婚，这件事很少有的，我会对我所有的亲戚说明情况的。从今天起，我改口叫你五姐，你有啥事，尽管说，当着七婆的面，以后有做的不周到的，请二老和七婆批评指正！”
七婆刘慧云说:“今天听你说的这些话，我们也信任你，相信你能做到，你岳父岳母也就放心了。你五姐在这件事上很为难，之所以要在她家订这个婚，没有给你说明，因为你家现在的样子没办法去操办，怕你家亲戚来后，人多口杂意见不一致。这是我和你五姐商量后这么做的，知道你会同意的。不要埋怨你五姐，你五姐的为难之处你也很清楚。”吃过午饭，七婆回家了。岳父岳母对我说:“你五姐很为难，让你也为难，叫我们全家都为难。你五姐说你有两个女同学也相中你，她很着急就这么做了。你实话告诉我，你对红梅有没有意见？如果有意见，那也不勉强你，今天也没有让你和红梅谈话，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现在你两个当面说说。”
我说只要红梅愿意我没一点意见。这其中的苦衷苦又有谁能知道呢？送走了二老和红梅后，五姐秀绒特别高兴，她说:“我的心终于放下了，以后的事你听五姐的，我叫你咋办你就咋办，你能办到么？”我点头笑着回家了。那年阴历二月十八晚，我让三爸牛永林回家，我一人在饲养室。第二天，干完活回到家，我发现我家后门的墙挖了一个洞。我回到房子一看，我的被子褥子和全部粮食都不见了。我赶快去三叔牛述祖家说明了情况，三叔来到我家看到后，对我说:“你去你四爷家看看他在不在家。”我到四爷家看过后对三叔说:“人没有在，门上挂着锁。”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回去了。
当天下午，三叔牛述祖来到我家，对我说:“你的情况我向大队部都汇报了，你的一切损失大队部全部给你解决。”他给我了一张介绍信，让我每月去三厂领我的口粮，又给了二丈布证，和十五元人民币。五姐这天没有在家，下午回家听到后，来到我家对我说:“你今晚在我家拿一床被子和褥子吧！”我去她家看了一下，只有三床被子，四个孩子和她都没多余的，我对她说:“ 我不能要你的，我去我五姨家要一床就行了，”不等她说完，我就走了。我去现在叫西团庄村牛家堡小组五姨赵玉兰家，拿回了一床被子和褥子，她看到后很为难的对我说:“你已经拿回来就算了，明天在我家吃饭，在三厂领回粮食后再说吧！” 第二天，我去三厂领到粮食，去花厂领到棉花回到家。五姐樊秀荣也来到我家对我说:“你把这些东西和布证放在我家安全，你现在先不要把被褥缝好，你结婚时再缝。你把粮食也放在我家，我给你做饭，你一个人也不好做。”我说:“五姐你让我做吧！我有时间，我什么都能做，你一个人还有四个孩子，两个已经上学了，也不容易，你就让我做吧！”她也没说什么，我就回家了。阴历四月十几的一天，三叔牛述祖来到我家说:“队里想买你家小院那两间房，做保管室放东西，你愿不愿意？队委会评估了三百元，也可以解决你结婚时的费用。”我对三叔说:“只要你和队委会决定了，我同意这件事，这也是你们对我好，想的也周到。”
三叔让我打了条子，给我了三百元，这件事我特别高兴，我知道这是五姐从中帮忙说好话的结果。我拿着三百元，去五姐家，给她说:“五姐这些钱就放在你这里吧，你看咋办就咋办。”她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和我明天去我娘家，拿上两百元，本来我是不让你拿钱去的，你七婆和三叔硬让带上。你去后不给点钱也不像样子，对我哥哥和嫂子也不好交待，让他俩不高兴，也不是办法。所以我这样打算，钱拿着由我支配，你只管放心，让我安排。”第二天，我买了两样礼物，第一次去岳父家，他家住在现在的王桥乡柏章村二组。
到家后，岳父岳母一家人对我都特别热情。大哥樊忠义、大嫂柏淑棉我以前都没有见过面，他们两人对我问话很认真，也很详细。特别是大嫂柏淑棉，我都一一回答了，大嫂柏淑棉和我第一次谈话交流，我感觉有和五姐秀绒一样的待人和蔼可亲，通情达理。不一会，五姐也来到这个窑内对嫂子淑棉说:“我那天说忠义一个人没钱，不给咱礼钱了，今天我拿来二百元，一百给你，红梅结婚时你买菜待客，另外一百给咱爸和咱妈，让他们做上两身衣裳就行了，其余的事你都不要管了。你明天开张介绍信，让他们俩把结婚证一办。嫂子你看还有啥我没做好的？让我哥和你为难的，你说出来，大家商量解决。”
嫂子淑棉说:“你的安排这么周到，刚才我和你哥也问了忠义，他什么都说了，他也为难，和两位女同学的关系也只好不了了之，无法说明的解决了。又卖了房子给咱礼钱，这都是你安排的，我和你哥及咱爸妈都没意见。看起来忠义还听你的话，他说现在还没有给他亲戚们说订婚的事呢，只给他五姨一个人说了，他五姨也同意，也很高兴。她和你们是一个大队的，对你也了解的特别清楚，说你人好，她也特别放心，以后的事你就看着办吧！”转眼已经到了快收小麦的季节了，我也不去饲养室了，忙于办理结婚前应办的事情了。
今年节令早，阳历六月十号前后，全队的小麦已经收割结束了，我在空院种的小麦打了三百零六斤，放在了五姐家。有一天，三叔牛述祖来到我家，问我:“结婚的事办的咋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看日子？今年你家空院种的小麦也打了可能有二三白斤吧？你是三年来第一个过喜事的，我也和两个队长说了，你是孤儿，全村人都帮你操办，准备每户都给你随礼一元。两个队里菜地里种的菜，你随便去摘，把你打的小麦，全部磨成面粉待客，你看咋样？”我说:“三叔你对我这么好，又安排的这么周到，您对我真是恩重如山呀！我的亲戚朋友们都对你特别的感激，谢谢您三叔！”
我知道是五姐去三叔家和三叔商量好的，让三叔来对我说的。于是，我去五姐家，说了三叔对我说的那些话，她听后笑着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订个日子咱们把婚事给一办。我说:“六月六这天你看咋样？”她说:“人家都看不好六月六这一天，这一天雨多，日子不咋好。”我说:“大家都说日子不好，我和人家不一样，想改变改变，你看咋样？”她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就订在六月六这一天。”她又问我让我订的那几件家具，都订好了没有？我说都订好了，总计九十元，到时拉回来就行了。
五姐秀绒说:“你现在就缺一床被子两床褥子，和一条太平洋单子，你那一床被子我已经给你缝好了。现在还有十斤棉花，是你领结婚证时拿回来的，如果另外那一床被子和褥子要用棉花，给人家送去，不要为难人家，大家都没多余的，你的一身衣服我已经给你和红梅让你六姐樊凤云办好了。布证每人都是三尺七寸，家家都为难，我娘家人口多，给你做一身衣服也没啥，你现在就放心去办我刚才给你说的那几件东西就行了。”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说完话看到我落泪了，说:“兄弟你没爸没妈，我是把你当我的儿子一样看待，以后咱姊妹三个就和和气气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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