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作者:张小兴  播音:亦文

《我的母亲》作者:张小兴 播音:亦文

2016-05-28    12'27''

主播: 亦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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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的母亲》 作者:张小兴 播音:亦文   母亲今年82岁了,一生养育了六男三女共九个孩子。父亲退休前都在五六十里外的乡村小学教书,回家多靠两条腿,平时少有回家。退休后进城写对联练摊,练的是个兴趣,家中的大事小情均由母亲操劳。生活的重负压弯了母亲曾经挺直的腰板,岁月的风霜在母亲的额头无情刻下长长的印记。每次回家,母亲聊得最多的是过去的往事,像温习一本熟记于心的书,从容而淡定,尽管书中浸透着泪花与汗水……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赣南农村和全国农村一样,一个字:穷。不一样的,两个字:更穷。面对贫穷,母亲有了分家的念头。母亲指着我说:“那是63年中秋前的事,你还在肚子里没出世呢。”当时已有了大哥二哥,大姐二姐,最大的大姐也就是十一、二岁。父亲及周围的好心人都劝,小孩多又即将临产,正是需要家人帮衬的时候,不是分家的时机。但母亲就认一个理:要不想过穷日子,就得靠自己,怕困难永远没有好时机。就这样,独立了门户。其实分家也没有什么物件可分,就是分得了几双筷子几口碗。锅灶还是原来的那口锅灶,不同的是,须等婆婆家把饭菜做好后才轮到我们家生火做饭;住房还是原来的两间住房,不同的是,还得腾出半间的空间来储存属于自己小家的东西。   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上过一天学,不认识几个字。但对“穷则思变”、“独立自主”的哲理,却做了最好的注解。有了自己的天空,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梦想。母亲相信,用勤劳的双手,一定能点亮心中的希望。   向贫困宣战,过程中的困难远比预想的多。因为共用一个厨房,每当吃饭时间,一群小孩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别人的餐桌。心痛呀,一咬牙,进城买回了铁锅,在厅堂的角落,用几块土砖垒起了自家的锅灶。遇到刮风的天气,烟尘满屋子乱飞,为此没少挨婆婆及左邻右舍的骂。   真正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把一家人的肚子填饱。那时还是生产队年代,口粮实行分配制,因为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是队里的“欠款户”。“欠款户”分粮油是要交部分现金的。虽然父亲是乡村教师,有微薄的的工资收入。但这是仅有的现金来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往外掏的。母亲回忆说,有一次生产队分粮,安排你们几个小家伙早早的到仓库门口排队,自己在不远的农田里干活,快轮到时,放下手中的活来分粮。可生产队长就一句话:“欠款户,没粮分!”望着你们失望的样子,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没办法,只好到邻居家借二升米,碾成粉,调成羹,和着豆角叶蒸熟了当饭吃。豆角叶吃光了,就吃毛豆叶,毛豆叶粗糙且叶面有毛,必须认真清洗去毛搓软,才能咽得下肚。   不怕穷,不怕难,勤能治穷,勤能解难。母亲带着一帮懂事的孩子艰难前行,把一切苦难化解在无休无止的劳作中。   分家后第三年,终于有了自己的一间厨房,能够坐下来安心吃饭了;分家后第九年,终于甩掉了“欠款户”的帽子,不用再看生产队长的脸色了;同样是在分家后第九年,盖起了一栋足够住下一大家子人的房子,生活条件有了基本改善。   母亲最开心的事,还是聊我们读书。母亲说,那时候读书不像现在,生怕占用了小孩一点学习时间。你们只有在教室里才是读书时间,其他时间要做很多家务。每天早起后,要捡一两个小时的狗屎牛粪积农家肥;上学时除了背上书包,还要带上一个土箕,在放学回家时,不管是猪草、牛草还是鱼草,总要捎一些回来;到了周六、周日,一大早就揣上两个红薯,跟着大人走几十里山路去砍柴。砍柴是件苦差事,砍的时候巴不得多砍些,回来时又累又饿,越挑越重,经常是“两头见黑”。只有到了高中住校了,才能正常读书。   母亲说,你们要感谢邓小平,感谢这个时代。在恢复高考后,接连四个兄弟都考上了大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学校,升学率很低,考上一个大学生都值得贴大红喜报的。   “再穷不能穷教育”,在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母亲做到了。我们前面三兄弟都不是应届考上的,特别是后面两个弟弟,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不肯回学校补习,在家里当了一个学期的农民后,硬被母亲逼回了教室。什么叫“大智”,什么叫“远见”,母亲您就是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