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流最终停滞的地方,我看见大漠深处的胡杨,在飓风和群狼奔突的戈壁,以永久的悲壮,殓葬了忍让的懦弱,殓葬了奴性的屈从,殓葬了弯驼的软腰,殓葬了蛇行的跪拜。我的灵魂象阳光一样上升,我的爱情是对一种风景的卓绝守望。
当所有生命的颜色,被漫漫黄沙掩埋之后;当一壶老酒,把我的情感醉成荒蛮的戈壁;当古凉州词的诗句,把我的情绪化为出塞的瘦马,我就从遥远的唐朝赶来,在夜游的风中,点燃血一样的篝火
这是一片心形的胡杨叶,在大漠的空旷中,如此地摇曳。面对献身的胡杨,我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流泪?一种孤独烫得象火,一种孤独冷得象冰。
单薄的梦幻,一直迷失着远方的苍茫,唯有胡杨,唯有这风雕雪刻的头颅,向苍穹,争一席擎天傲志。在生命的神圣和庄严里,胡杨,你站成男人一般的姿势,旗帜般地在大漠的尽头飘扬。
封冻于心中的苦海,永远射不透厚厚的冰层。嘲笑天堂的嘴唇,却把无边的苦难关紧。胡杨,大漠深处的胡杨,为什么有许多心酸你没有唱过?为什么有许多心事你没有吐露?穿越地狱的过程让我知道——活着,你可以千年不死;死后,你可以千年不倒;倒下,你可以千年不朽。
我在这片小小的胡杨叶上静卧,我日夜兼程的思想,和这小小的胡杨叶,一起飘向大漠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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