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文/原昌
家乡人念“人”是营,我在学校按照老师的指示在姑姑家念“人”,姑姑责备我说,营就是营吧,什么是“人”?你拽什么哩!
12岁那年放暑假,姑姑骗我说,你好好给我拾麦子,到时候给你吃白面圪瘩。圪瘩,是我们家乡早上煮的玉米面饼子,我想象不到白面圪瘩是什么滋味,天天在毒日下艰苦地拾麦子,心里的那个盼啊。
直到要开学了,姑姑也没有兑现她的诺言。那时候,我是亲戚们眼里公认的老实的好孩子,哪里敢张嘴要啊?
我是无比失望地离开金圪嘴岭的,发誓再也不来了。
没有半个月,一天下午,我正在上课,父亲突然来找我,说姑姑死了。“你得赶快去。”
请了假,急急忙忙跑去,姑姑还在邻居老太太的怀里躺着,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全然忘记了埋怨,想起了姑姑的许多关爱,忍不住大哭起来;“我的姑姑啊……”
邻居在旁边提醒我说,你得哭“娘”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好按照人家的指示,娘啊娘地哭起来。
姑姑的葬礼简单到了极致,乐队、童男童女、花圈……什么也没有。
全村也就几十个人,整个葬礼,只有我一个人的哭声。我按照唯一的后代要求,扛着“柳栽”,摔了盆……
姑父后来收养了一个孩子。有一年回乡探亲,我去金圪嘴岭看望他,他正在太阳底下晒他的腿,那两个黑腿肿的亮亮的,我给他使劲地按摩,又给了他100元钱,让他去买药。我走的时候,看见他流泪了。
(责任编辑:李慕云。字数:537字)较好。叙事节制,从侧面展现了一个孤苦的农村妇女的命运。结尾的补充使文章扩充了内涵,令读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