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大白菜
文/王淑英
楼下,卖白菜的吆喝声很诱人:大白菜便宜了,不嫌便宜就来买呀。随便挑随便捡啊,大的一块,小的五毛。
天呐,便宜都到不值得上秤约了。可对我来说,这就叫瞌睡遇到了枕头,正好合适!我刚买了个大缸,打算学着腌酸菜。腌成了能吃一年,腌不成扔了也不心疼。
白菜的样子很诱人。溜光水滑,帮如羊脂,叶如翡翠。那饱胀的菜心,呲牙咧嘴儿,眉开眼笑,连耳朵都支棱着,像刚听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再看它们的主人,佝偻着腰,把脖子缩进棉大衣里,露着灰白的头发、沧桑的皱纹和萎靡的眼神。
看我拿着两个蛇皮袋子来买菜,他的眼神马上热切起来,皱纹里挤出一丝笑来。我提出条件,免费给扛上楼。他爽快地答应后,我挑选出二十棵上等的大白菜。
他一边呼哧呼哧地爬楼,一边诉起苦来。大妹子,我是穷汉子赶上了闰月年。两亩玉米,赚了不到一千块钱。满指着两亩白菜挣个零花钱呢,又贱到它姥姥家了。
两趟跑下来,他胡子里汪了一层水。
我犹豫了一下,扫给他30块钱。
这多不好,说好的20。他红着脸不好意思收。我说,30也够便宜的,前几天,超市卖一块五一棵,不挑不拣,还没人给背上六楼来。
我正喜嗞嗞地腌白菜,卖白菜的又扛上来十二棵。他说,存着慢慢吃吧,吃了总比冻在地里强。
你家里还有多少没卖?
一亩多呢,卖不动啊,集上卖白菜的多得碰腿。
我要了他的电话,又不知道找谁来帮帮他。
花儿,有时间读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