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启

又到一年高校开学季，无数的青春学子怀揣希望与梦想开始新的生活，如同舞台的大幕拉开，一场精彩纷呈的人生大戏即将上演。学习表演专业的女儿对舞台有着别样的情愫，她的经历让人唏嘘不已。                 还记得三年前的六月底，在从绍兴嵊州回瑞安的路上，我们聊了许多许多，最终决定放弃直升浙江音乐学院戏剧系越剧表演专业。这对还没有真正登上舞台却要先行告别舞台的女儿来说，是多么痛的决定啊！ 也许是命运使然，女儿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经意间与戏曲结缘。在她读小学时，开始学习越剧表演和中阮演奏。戏曲和民乐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奇葩，有无穷的魅力。我们希望女儿能在艺术的熏陶下长成温婉秀雅的姑娘。 乖巧的女儿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在学艺的道路上她一直勤勤恳恳、不知疲倦。在老师的鼓励和提携下获得了几次登台表演的机会，这也使我们萌生出让孩子走专业道路的想法。 中考时，女儿顺利地被嵊州越剧艺术学校与浙江音乐学院联合培养越剧演员的3+4班录取，带着美好的憧憬开始了中专的学习生涯。女儿在入学后还在校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遇见越剧，遇见更好的自己》的小文章。在文中她这样写到： “一进入越校我就被它那典雅的美惊艳到。校园如同一座静谧幽深充满诗情画意的苏州园林。在这里我正式接受了专业的戏曲训练。我的软度不是很好，每一次练习都让我直冒冷汗但还是咬牙坚持。我坚信‘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未来我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第一学年快要结束时，我们接到了基武功老师的电话，体检结果显示女儿患有脊柱侧弯，不宜做劈叉、下腰、倒立、翻跟斗等动作，这无疑捻碎了女儿成为一名戏曲演员的梦想。 面对这样的结果，前路漫漫，何去何从？在从嵊州回瑞安的四个多小时的车程里，我们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可女儿最终的一句：我不甘心！这四个字从柔弱的女儿口中说出似乎有千钧之力，任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 为了心中的戏曲梦，女儿决定转学戏曲音乐伴奏专业，这也意味着她要重拾已放下三年之久的乐器——中阮。她说，我不能在舞台上表演，我也要在乐池里演奏。但她要以中职生的身份去参加普高艺考。 艺考绝非“易考”。一旦决定走这条路，我们只有“风雨兼程”。 高二这年女儿跟学校请了长假，开始了与众不同的高中学习生涯：在家康复训练、练琴、视唱练耳、自学普高文化课、坐动车去老师家学琴……期间，女儿还多次作为演奏员下乡演出，更有幸随瑞安越剧团《琵琶记》剧组参加了第五届中国越剧艺术节，这让她的琴艺有了长足的进步。            高三这年，正值新冠疫情防控非常严峻的时期，女儿独自来到杭州进入艺考培训机构。为了能更快更好地出成绩，女儿拜在几位名师门下，背着硕大的琴袋从西湖区到滨江区来回穿梭。高强度的学习和精神压力不是瘦弱的身躯所能承受的。高考过后，女儿才云淡风轻地跟我们说起自己几次去医院就诊的经历。 天道酬勤。7月21日，一封邮政特快专递将浙江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送达女儿手中。她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默默地将录取通知书收进了柜子。 盛夏8月，一场名为“起点”的音乐会在瑞安东外滩青春公园的广场激情上演。平素内向、羞涩的女儿作为刚刚成立的瑞安市大学生艺术团成员之一也登上了璀璨夺目的舞台。之后大学生艺术团奔赴农村文化礼堂巡回演出。紧张的排练加上舟车劳顿，女儿没有叫一声苦。作为家长，最欣慰的莫过于看到孩子逐渐变得成熟、独立、坚强。 回想起当年给女儿取名“舒唱”，是因为人生如戏，岁月如歌。 我们没别的期冀，只希望这孩子一辈子能过得舒心顺畅，能幸福地吟唱自己的主题曲。 如今大幕开启，中阮曲《幽远的歌声》在耳畔铮铮响起。愿这歌声化作隐形的翅膀，载着女儿的梦想飞越千山万壑。